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(143)
文翌升听得心里不舒服,几步走近她,成心想打破谢岐在柳湘筎心中举足轻重的位置,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,道,“毕竟小陛下和容妃还在殿下的手里,他就算有心想造反,也不得不如此。”
柳湘筎一怔,问道,“那你说,他会反吗?”
“谢飞蘅就是一头被人栓着的猛虎,如若一朝松了缰绳,必定无人能挡。”文翌升笃定道,想起那一道绝世无双的佳影,心中一荡,话锋一转,状似无意道,“但是现在,他不会的。所以殿下眼下最重要的,便是保护好小陛下和容妃的安危,不能稍有差池。”
想到那贱人,柳湘筎灿若春花的笑容有些冷,“哀家还用你来提醒?”
文翌升心中一沉,连忙作揖,“微臣失言。”
柳湘筎的脸色渐逐渐不好看。
纵使她的心里有多么想要那贱人的命,但眼下为了大局,还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。
她缓下不悦心绪,冷笑一声,缓缓道,“这百年望族不愧是百年望族,就算是家里人都死绝了,还是能杀出一条血路,拼搏出一个锦绣前程出来。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毛头小子的谢小侯爷,如今竟又独当一面,重新挑起了谢家大梁,甚至如今的谢家门楣,比起老侯爷当年,更为风头无两。”
“不过这些年来,没有我在后方为他供应粮草,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,”柳湘筎缓缓道,“都是各取所需罢了,他若是识相一些,我自然也能保他的小外甥和姐姐平安。”
贵妃又如何,到最后,不还是她这个皇后,笑到了最后。
“先帝生前那么宠爱她,哀家本想让她殉葬,成全了她的一番情深义重……也罢,就容那贱人再多活上一阵子吧,”柳湘筎悠悠道,“谁让她的肚子争气,生了个真龙天子出来呢?”
文翌升听到谢泠芝有惊无险,慢慢放下了心,面上却不敢流露一丝一毫,称赞道,“还是殿下宽宏大量,她一个失了宠的妃子,量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“你说的很对。”柳湘筎媚眼如丝地看了文翌升一眼,纤纤玉手暧昧地抚摸上他的胸口,装作忧心忡忡道,“但按你说的,若是谢飞蘅真的要反,哀家实在是害怕……文统领,你执掌大内,手握重兵,是唯一能够与他相抗衡的人,若是真到了那么一天,哀家的性命,可全都交付给你了。”
“殿下不必担忧。”
文翌升抱住婀娜娇躯,胸中涌起一股自然而然的雄性气概,势在必得道,“承蒙殿下不弃,给了微臣执掌大内的权力,微臣只要一日身为禁军统领,就一定会誓死守护殿下的安全。”
柳湘筎感激涕零,在他怀里泫然若泣,连连称是。看不见的芙蓉面色却是阴冷一片。
先帝死了接发妻子后,随手立了她为继后。
柳湘筎自恃美貌,天之骄女,却始终得不到陛下的心。两人相敬如冰,帝后感情凉薄。
她以为先帝生性冷淡,没想到等到谢泠芝入宫之后,先帝宠爱谢泠芝之极,把她这个皇后彻底抛到了一边,让她丢尽了脸面。
春秋鼎盛之际,先帝龙驭归天,没有留给她一儿半女,让她一个年纪轻轻的芳华女郎一夜之间成为了孤家寡人的太后。
一朝从后宫来到前朝,群狼环伺,风雨飘摇,前朝臣子虎视眈眈,后宫妃嫔又勾心斗角,母家又不堪大用,她只能硬着头皮,将后宫里那些心机手段都使了出来,苟且偷生。
她没有孩子,便费尽心机夺了谢泠芝的孩子,又联手文翌升诬陷太子,设下计谋将太子伏杀,又立谢泠芝之子为新帝,自己则垂帘听政。
其间种种,她付出了多少艰辛,不得而知。
她什么也没有,只有这一具自恃美貌的身子,和一颗尚能在宫斗里过得去的脑子。
只要能够安稳地活下去,就是来多少个裙下之臣都不要紧。
反正男人都是天底下最为愚蠢的牲口。
只要有利可图,有色可食,他们便如苍蝇逐肉般蜂拥而至。
他们垂涎她的美色,她亦看中了他们手里的权势。
只有手中的权力,才是最重要的。
谁是谁的盘中餐,犹未可知。
念此及,柳湘筎巧笑倩兮,装作不明白文翌升的小心思,拂上他英俊的脸,勾住他的下颌,引他慢慢低头,随即将自己的红唇凑了上去。
两人各怀心事,帷幔重新落下,一番郎情妾意,好不亲密热切。
。
与此同时,当天傍晚,临近黑夜时分,谢岐一行人十分低调地进入了长安城门。
谢岐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车里,抱着双臂,冷眼看着玉昭时不时掀起轿帘,看着外面的街道人流。
玉昭掀起轿帘,望着夜色里逐渐散去的路上百姓,还有收摊的摊贩。
她看的目不转睛,侧脸柔美,鬓发随着轿帘掀起的风而轻轻拂动,安静的看不出是什么情绪。
但是落在谢岐的眼里,却是十分的迫不及待。
她正看着一对夫妻有说有笑地收着糖画摊子,夫君推车,妻子为其擦汗,两人的目光不小心撞到一起,相视一笑,看起来颇为恩爱。
她被这一幅画面所惑,一时看的入迷,轿帘却在这时被人落下了。
她回过头来。
谢岐目光玩味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“表妹,看来回到长安,你很是开心啊。”
玉昭进入长安之后,便归心似箭,只想快点跟谢岐分道扬镳,看了他一眼,当机立断做下决定,也决定不再藏着捏着了。
她假装没有看到谢岐那张渐渐不虞的面色,点了点头,道,“如今长安也到了,就把我放在这里吧,我们就此别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