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焚永痕(9)+番外
我们成为了恋人,在这一天,我第一次握上了你的手,第一次被你抱在怀里,是如此的幸福,却也是如此的害怕,害怕你哪一天突然醒悟离开我,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,我都当做是最后一天,但我依旧贪恋你掌心的温度,贪恋你的怀抱,贪恋你的气息,这种心惊胆战的幸福,让我焦虑不已,我太害怕了,害怕你会像他一样抛弃我,所以我不敢再奢求什么了,为了留住你,我愿意做一切。我把我的一切都献上,献给你,你就是我的全世界,我好像爱上了你,是那种病态的爱,我想杀了你,剥了你的皮,穿上它然后和你融为一体,不只是□□,还有灵魂。
我渴求你的爱,每一刻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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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他们彼此相爱。可是他们都太年轻,还不懂得如何去爱。
第12章 离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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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在琴键上结霜时,江屿念的婚戒反光刺破了我瞳孔的仿生虹膜。我蜷缩在三角钢琴的阴影里,指尖悬在《月光奏鸣曲》的降B音上方三毫米——那是他教我识谱时,总说我按不准的琴键。十五岁的骨骼在羊绒校服下发出竹节拔高的脆响,腕间的电子表显示距离你离开那还剩下18小时。
西索的鳄鱼皮鞋碾碎玄关的蓝玫瑰标本,花瓣汁液在意大利大理石上洇出暗紫色胎记。"德莱家族不需要这样的丑闻。"他甩出的照片飘落在未完成的拼图上,画面里江屿念与陌生女子在咖啡厅对坐,我的倒影在玻璃窗上碎成十七块。
江屿念醉倒在阁楼的老式留声机旁时,我正在修复德莱收藏的威尼斯面具。金箔碎片嵌进指腹的刺痛中,我听见他呢喃着"联姻"与"责任",每个词都像手术钳夹碎我新生的智齿。扶他起身时,他胸前的校徽刮过我锁骨,那里还留着去年他帮我贴创可贴时残留的胶印。
"至少…"我攥紧他袖口的动作惊醒了沉睡的怀表,表链在月光下绞成DNA螺旋,"至少给我个告别的拥抱。"他的手臂环住我单薄的肩胛,雪松香在鼻腔炸成烟花,我数着他心跳漏拍的次数,直到暖气管传来德莱生前最爱的肖邦夜曲。
我搀扶你着回到家中,你坐在床上,似乎醒了点酒,向我说明要分手的消息,你明天就要走了,我一言不发坐在你对面,我站起身来,我们似乎从未接过吻,因为你总说我没有长大,我蹲下身半跪在你的腿间,你开始抗拒挣扎,直到你看见我看向你的眼神,乞求和痛苦。
你心疼我,抚摸着我的头,我起身向卫生间漱口,完后又回到你的身边,扑倒在你的怀里,贪婪地吸收你的气味。
可我还是撼动不了你要走的心,我说至少让我留个纪念,和我做吧,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,你想拒绝,但是你看着我的眼睛却说不出话,你心疼我,我知道。
你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我,我们两个相拥在床上,我一边紧紧抱着你,一边流泪,我们都没有说话,清洗完之后,你睡着了,我坐在床边看着你,抽着烟,我整个人已经麻木了,无法思考,你说你明天要走。
我站起身寻找明天要穿的衣服,想给你留个好印象,结果找出来的都是你送我的衣服,我穿上你送的大衣,围上你送的围巾,躺在床上抱着你等待天亮,这时我无比渴求时间能过得慢一点,让我多留在你身边一点。
储物柜最底层的铁盒里躺着未送出的礼物:用他掉落的发丝编织的手链,浸泡过古龙水的干花标本,还有偷录他讲课声的磁带。此刻这些罪证正在西索的审视下发酵,我盯着他烧毁磁带时的青烟,突然理解德莱为何要把林的骨灰混入油画颜料。
天文台的穹顶将星光折射成牢笼,江屿念最后一次为我讲解猎户座星云。当他指出参宿四即将爆发的红光时,我偷偷将两人的影子叠在望远镜的目镜里。告别的拥抱持续了整整一个恒星自转周期,他的眼泪坠入我卫衣兜帽,凝结成比冥王星更寒冷的冰晶。
站台的电子钟跳向07:30时,我往他掌心塞了颗玻璃镇纸——里面封着去年初雪那日从他围巾上摘下的绒絮。火车轰鸣着碾碎晨雾,我站在原地用口型重复他教我的法语单词"éternel",直到舌根尝到铁锈味。信纸在口袋里被攥成胚胎的形状,火漆印上的蓝玫瑰吸食着掌纹的温度绽放。
天亮了,你睡醒了,我帮你穿好衣服送你到车站,你不舍地看着我,好像跟我说了很多话,可是我没有听见,我低着头耳鸣充斥了我的大脑,最后你往我手里塞了一封信,转身上了车,如果你回头了,你看见的一定是我微笑着的脸,虽然那很僵硬,但我还是一直笑着,目送着你离开。
火车慢慢走远了,我还是站着不动,一直向着你的方位,微笑着,可我的心却在流泪,别哭了啊,又不是第一次啊,明明已经习惯了吧,你不是早就明白吗?像你这样的人,注定不会被人牵挂,就像你被人丢下,从小在孤儿院长大,就像你被人收养,却还是只剩你一个人在家,别丢下我啊,你不是爱我吗?别那么残忍,下一次不许了。
全部都是假的,没有一点爱吗?
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家,看着你的信,眼泪止不住的流,信上写着:
阿堰,你总是让我等你。让我等你长大,等你懂事。
我很期待,也很抱歉。
原谅我不能等你,就像你说的你还小,你往后的路还很长。你不应该这么早去长大,你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了,你没有享受过同龄人应享受的童年,我不希望你连青春都是不被人祝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