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(红楼同人)[红楼]不二臣(250)

作者: 游渔犹愚 阅读记录

可她自己应当也高兴坏了,和家里男人一起走在孩子身后,唱起杨芷曾在州牧府里也听到过的歌。

“天上神女来,拾星当花簪。

行在山川看一看,采花持作冠。

持花上南山,山上飘炊烟。

炊烟蒸山川,川上清泉干。

拋花落作山泉水,空手归九天。

回到天宫拨云看,星落山满川。”

第149章

拆关卡已至深秋

近来,淮越上下的官员或是咬牙切齿,或是啧啧称奇,最终总说出一句语气不同但字句相同的感慨。

“沈大人怎么跟个‘鬼’似的。”

前番说私访查探,这一个‘私’字就做了十成十。离得近的官员觉得沈大人难得出访,去的一定是更远的地方。离得远的又觉得路上颠簸,那沈大人一个文弱读书人,不一定这样快抵达。两方都心存侥幸,觉得不一定落到自家——

然后双双吃挂落。

也是他们倒霉......

邓别驾坐在主城府衙,大笔一挥写下惩罚,一时之间神清气爽。

这些人土皇帝坐久,真以为万事万物都随着他们心意来?虽然不知道沈大人怎么做到在一天中到两个地方,但私设关卡征收过路税,撞到沈大人弓弦上,倒霉的反正不是自己人。

这样想着,他心里觉得出一口恶气,愈发不介意叫这迟来的新官火燃得更旺。

空白文册被墨字填满,转眼间下面郡县里多了几个空缺。邓别驾乐呵呵回想着来当值时那平坦大路,外面吱吱呀呀的鸟鸣也变得婉转悦耳。那赤颈黑羽的鸟不知从前遭人嫌弃,兀自伸长脖子,扯着嗓子大叫。

嘶哑的声音钻进紧闭的窗户,林言略微挪动一下身子,腰部半边被铁附着,好像下一刻就要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。

“让您不要使这种法子,这之后可怎么走呢!”文墨没好气儿地把茶端来,林言自觉有愧,但并不后悔,只好道:“这成效不很好?你瞧瞧现今此处,咱们没漏声,那些不当有的行径也止了。”

“是止下。”另一道声音插入,柳湘莲扶着窗框站起,掀开一道缝隙瞧客栈下面的街市。他说话有些指责的意思,可见街上几张笑脸,一时又说不出。

“还不如叫你我二人不要这么巧的偶遇,我这样时时出门的人尚且累得够呛,更何况是你。”

“偶不偶遇,我都要快马疾行。既然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,便总要想法子把威吓升到最大。”

“可这般也只是一时——勿怪我说话不中听,只是你出来私访,即便捉不得行踪,但州牧离府总是有风声。”

“这无妨,现下只叫他们晓得法令如山,本官也不会计较远路。”林言侧耳听着外面的热闹,看上去并不为柳湘莲的话感到苦恼。淮越沉疴旧疾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拔除,他也没抱着出来一次便叫那群人洗心革面的幻想:“只要有所忌惮,之后就容易了。”

劝导比不上威吓奏效,先叫他们知道害怕,惴惴不安的时候最容易使出昏招。

上报的奏疏已经有了回应,林言特意求了最重的一档。恰如他当时与杨治中说的‘不怕得罪谁’,这一点其他官员也渐渐清楚。明眼人皆知沈大人不会在淮越久待,但没想到他会这般大刀阔斧,不管不顾——但成效总是好的。

“我倒没料想你会到淮越来。”

“京里正乱着,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。反倒是淮越有你沈大人修桥铺路,来往的商路都通畅许多。”柳湘莲掰动一下酸痛的肩颈,扭脸又去看外面街巷的喧闹声。

林言却因为他的话一顿。

京里的消息自有人向他传递,无论是他自己留下的人手还是淮安王妃,都不会叫他缺漏一处京城的风云。

傅大人敲准时机,以陶安的冤屈做了破门砖。累世积年的豪族不是那样轻易动摇,可傅正动手,正说明顶上头也要降下雷霆。林言这般想着,那边柳湘莲半天没听到他吭声,扭过头来,冷不丁道:“陈府那位公子,似没有参与今年的秋闱。”

谦时?

“是病了,还是因为别的?”

“更多的不知,只听别人传的是因为病了。”

林言将离京时,陈谦时曾来送他。那时候其人神态正好,看去竟比从前还好上许多。这会听柳湘莲嘴里的陈府回话,林言把念头琢磨一圈,明白这应当只是托词。

他一时焦心,一时又松一口气,盖因知晓入仕从不是陈谦时的追求。

“你之后是如何打算?”

“我预备在此游赏一番。”柳湘莲见林言点头,又笑道:“你今后再有政令推行,我也好给你做个民间的‘眼线’。”

林言前一日快马疾驰,这会歇过一夜半日,总算整理好形容,端着上峰的架势过问当地政事。

前面罚得狠,过后的官员不知这‘瘟神’什么时候会游到自己地界。再不敢心存侥幸,老老实实管束,这会还有得可看。

只是再一次出现在与上一地相距甚远的地方,林言是彻底坐实了话里的那个‘鬼’。

惩罚自然要有赏衬托,林言观察这里一日半,见当地人面貌便知此处官员算得上勤勉踏实的一派,自然也不吝啬上报功劳。

几家欢喜几家愁,无论这会流传在个人口耳中的是什么名声,出门一段时间的沈大人都要回府了。

然这一次再踏入淮越主城的边界,却与一开始大不一样。

沿途的树看上去要奋发着长起来,虽然错过时令,但还是钻出来许多红棕色的叶梢。一圈圈地团在树冠上,像树长出动物的毛。这会到了落叶的时候,轮子底下的路却干净得出奇。替他们赶车的老伯说,现今但凡有的什么,都被人捡去沤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