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馐娘子创业记(美食)(207)
是有点瘆人。
杜时笙打了个哆嗦,伸出手臂,叫到:“贝奴,下来,睡觉了!”
今晚,她隐隐有些不安,却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。所以,她要让贝奴陪着她。当然,还有枕头下的那把小铁扇,这让她踏实了几分。
思及那把小铁扇,杜时笙无声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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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府里,魏修晏看着长寿有些微红的面颊,微微有些意外:“你喝酒了?”
长寿搔了搔头,不好意思地笑道:“阿郎,是四郎说今日他二人吃烧鸡,还有上好的新丰酒,拉着仆尝了一杯。”
魏府的家训中有一条,饮酒不可无度,否则,无论是谁,定然要撵出府去。
因此,魏修晏知道,长寿没有多喝。
只是,这时他与三郎和四郎一同吃酒?魏修晏神色微变。
“三郎和四郎也都吃酒了?”魏修晏问道。
“也吃了两杯,并没有多吃,阿郎,我们几个都记着呢!”长寿笑着解释道,“三郎和四郎早中晚各巡视一次,没有任何风吹草动。仆是看着杜娘子进院才回来的,都办得妥妥当当,阿郎且放心。”
魏修晏点了点头,三郎和四郎皆是谨慎小心之人,只要不曾喝多了便好。能有烧鸡吃,也是一种福气,还是莫要太过苛责他们才是。
吃了几日素斋的魏修晏,舔了舔嘴唇。
是夜,长寿留在外间侍候阿郎喝药和换药。
许是吃了酒的缘故,长寿有些打鼾。魏修晏白日吃的不大饱,夜里睡不安稳,听着他此起彼伏的鼾声,眉心紧了紧。
这是只喝了一杯?竟睡得这般沉。
这时,只听“轰隆隆——”一声,闪电划过天际,阑风长雨,倾泻而出。
“长寿,关窗。”魏修晏唤道。
长寿没有动静。
“长寿,关窗。”魏修晏又唤了一声。
张医师交代,切莫染了风寒,若是染了风寒,胸腔内的伤口恢复的慢不说,咳起来将缝针之处震裂,也是要命的。
然而,长寿的鼾声一声接着一声,就是没有要醒的迹象。
魏修晏微一沉吟,缓缓起身下床。他并没有急着去关窗,而是去外间看长寿。
平日里,长寿睡的一直很浅,哪怕魏修晏咳一声,他也会过来瞧瞧。
可是,今日……
魏修晏站在长寿的床榻边,窗外的电闪雷鸣下,照亮了长寿兀自恬睡的一张脸。他的呼吸绵长,睡得很沉。
瞧着倒是没什么异样,魏修晏伸手推了推长寿:“长寿,你怎生睡得这般沉?”
与周公战得正酣的长寿,终于,睁开了眼睛。
当他看清眼前这张清冷的面庞,是自家阿郎时,长寿连忙从床榻上爬起,迷迷糊糊地念叨着:“阿郎,天亮了吗?”
谁知,他刚一起身,忽地脚下一软,随即,便头重脚轻地,摔倒在地。这一下,着实摔得有些重,长寿四肢无力地在地上瘫软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坐起身来。
“阿郎,是不是该换药了?”长寿心里,仍旧惦记着给阿郎换药。
他努力晃了晃头,想要将眼前天旋地转的场景,晃的清明些,可越是晃,越是觉得头晕眼花,想站也站不起来。
长寿不禁担忧,难道,自己生病了吗?
魏修晏站在一旁,看着长寿极其不寻常的模样,眸色微冷。
“你今日,到底喝了多少酒?”
阿郎冷冷的声音传来,让长寿微微恢复了些神志,他坐在地上,回想了片刻,道:“阿郎,仆真的只喝了一杯,三郎和四郎也只喝了一杯。”
魏修晏闻言,面色凝重了几分。
他回想了下今日长寿的话,又问:“你说今日三郎和四郎二人吃了烧鸡?这烧鸡从何而来?”
长寿用手按了按太阳穴,回道:“四郎说,是巷子里一户人家送的。因为家家都送了,别家吃了也未见什么异常,三郎和四郎便未曾怀疑。杜娘子家也收到一只,孙阿婆不喜吃烧鸡,把自家的那份也送给了他们。他二人不会下厨,今日可算开了荤,是以才喝了一杯。”
“那送烧鸡的人家,是哪户?”魏修晏眼神越发深沉。
“好似姓张。”长寿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寻常,抬头看着魏修晏。
姓张?与她结怨之人,叫张六郎。
魏修晏眸光涌动,心头陡然闪过一阵强烈的不安。
他深吸一口气,抓起外袍,拔腿便向外奔去,一边走,一边说道:“备马车,去孙宅!”
声音中,不再是往日的清冷,而是带着浓浓的不安和紧张。
“轰隆隆——”
又是一阵雷鸣。
在闪电的强光中,长寿仰头望见,阿郎本就苍白的面上,已然毫无血色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焦急和忧虑,似是在熊熊燃烧,任是门外倾泻的雨幕,也无法将其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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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杜时笙因为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之感,便一直未曾睡熟。
贝奴在桌上找了个书籍的缝隙之处,团成一团,委了进去。听着贝奴清浅的呼吸声,杜时笙的心,才逐渐安稳下来。
二更天的功夫,她方才迷迷糊糊睡着,便听见窗外风雨大作。
她原本是不讨厌雨天的,可不知为何,自穿越而来之后,每逢下雨,她心中总是颇有些莫名的不安。她原以为,这定然与杜先洵因水患而获罪有关。
然而,现下她的父母双亲,是否当真就是杜先洵与楚三娘,她也不能全然确认。那么,这份伤情,到底从何而来,就更加无从得知了。
杜时笙在床上思来想去,睡意全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