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毒女配摆烂后(36)
话未说完便呛咳起来,绣帕掩住了唇间咳出的血红。
白幼怡取过药碗,“江姨娘以后还能不能进白家还是个问题呢。”
汤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,“如今掌管白家内外庶务的权力在我手里,自然该让娘住最好的院子。”
“你别哄我!”柳姨娘猛地撑起身子,剧烈喘息牵动旧疾,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她们逼你应了哪门子的
冥婚?”
白幼怡突然轻笑出声,“娘你在想什么?什么冥婚啊?不过是这几年江姨娘克扣药钱,我往知府衙门递了这些年她贪墨的账册。”
柳姨娘却摇了摇头,“幼怡,你别瞒我。娘虽然病着,但心里清楚。咱们娘俩以前过的什么日子,娘怎么会不知道?突然之间,什么都变了……”
“这些都是我安排的。您身子不好,需要静养,这间屋子宽敞明亮,适合您调养身体。至于下人,她们是来照顾您的,您不必担心。”
柳姨娘怔怔地看着她,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眼中泛起泪光:“幼怡,娘知道你聪明,可娘更怕你为了这个家,为了娘,去做那些危险的事……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,别的什么都不求。”
白幼怡将母亲的手拢在掌心呵气,“您安心养病就好,其他的都交给我。这白家的祠堂也该重新排了位份……”
柳姨娘将女儿往怀里拽,枯瘦的手臂环住白幼怡,“我的孩……我的女儿啊……”
白幼怡乖顺地伏在母亲单薄的肩头,目光越过窗棂投向庭院。
假山石畔,那棵从石头底下长出的树,花开得正艳。
醉仙楼二楼的雅间。
当朝二皇子胤滦坐在轮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。
这是他第一次在宫外与晏琛见面。
晏琛坐在他对面,眼神清冷,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盏,目光却落在窗外某处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“难得啊。”胤滦轻笑一声,“你还会让我帮你?这可真是稀奇了。”
晏琛收回目光,神色不改:“情况特殊,我不得不出此下策。”
胤滦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兴味。
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,唇角勾笑,“换轿娶妻?”他顿了顿,目光紧紧盯着晏琛,“你想的可还真是大胆。怎么?那位姑娘不愿嫁你,你就要强逼人家?”
“不是。”晏琛的声音很轻,他不想失去她。
因为所谓的剧情,他不想失去她。
“不过,不想嫁给你晏琛的女人,我倒是还真的好奇她长什么样子。”
“别多问。”
胤滦蹙眉,他太了解晏琛了。
这个人向来独来独往,从不示弱,更遑论求人。
可今天,晏琛放下身段来求他,想必事情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。
他转动轮椅,来到窗前,掀开帘幕一角。
“不过,让断腿的瘸子替你娶亲?”他忽然嗤笑,“晏琛,你是不是求错人了?”
“其他人我不放心。”晏琛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隐隐透着一丝冷意。
“我看你是怕其他人抢走你的人吧。”胤滦挑眉。
晏琛沉默片刻,没有反驳,算是默认了。
胤滦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,脸上带着几分调侃:“我看你迟早栽在女人手里。”
他放下帘幕,转身面对晏琛。
“得了,上次李怀远一事,我欠你个人情。更何况当年你从乱军尸堆里刨出我时,可没说过要讨债,这次我就答应你了。”
晏琛轻嗯一声,他的目光冷冽如霜,眼底却隐匿着一簇火焰。
下一步,该怎么走?
“湛爰知……”晏琛低声呢喃,声音冷得像冰。
我忍你很久了。
暮色染透青砖。
内堂传来破碎的茶盏声。
季瑶提着裙裾杵立在门前,没敢进去。
邱云鬓发散乱,泪珠子顺着脸颊滚落,哽咽地说道:“便是金山玉海堆在眼前,我也断不许瑶儿往火坑里跳!
那二皇子虽贵为皇子,可终究是个残废之人,我怎能忍心让瑶儿一生都守在他身边,受尽世人白眼与嘲笑?”
季父背手立在槛窗前,闻言猛地转身,“糊涂!二皇子虽不良于行,可终究是圣上嫡子,身份尊贵无比。
今日礼部侍郎亲捧御赐金册来议婚,单是那十二件聘礼,就抵得上我季氏三代俸禄!
这婚事若是成了,不仅瑶儿能享尽荣华富贵,咱们季家也能借此攀上皇亲国戚,光耀门楣!你怎就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?”
邱云霍然起身,眼中含泪,“你看这满京城,谁家女儿愿嫁个瘫子?
我邱云虽然爱慕虚荣,但是现在我宁可让瑶儿嫁个寻常人家,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,也不愿她嫁给二皇子,受尽委屈。”
季父见她如此固执,心中亦是焦急,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:“你身为一介女流,怎么这般目光短浅?和你讲再多也是白费口舌,此事毫无转圜余地,就这么定了!”
说罢,他重重地甩了下衣袖,转身离开。
季瑶见父亲要出来,来不及多想,便慌慌张张地躲到柱子后。
第21章
酒楼内,灯火通明,人声鼎沸。
季瑶坐在角落的桌旁,手中握着一只青瓷酒杯,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。
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,划过她白皙的锁骨,最终浸湿了衣襟。
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,眼尾也因此染上了几分醉意的嫣红。
歌姬翩跹起舞,水袖翻飞,楼下的乐声好生热闹,她却毫无兴致。
湛爰知坐在她对面,眉头紧锁,眼中满是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