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是风(52)

第二天一早，裴枫像往常一样，按时起床，按时洗漱，按时下楼。

一切都和平时一样，没有任何区别，除了——那个坐在餐桌前的女孩。

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刚才，他拐出楼梯，走进云舒意视野的那一刹，似乎看见了云舒意抬眼望来，极轻极快的一眼，他只眨了下眼，就再也捕捉不到。

裴枫抬手，揉了揉眼睛，若无其事地走到餐桌旁，自然地拖出椅子，在云舒意对面坐下。

他如往常般，转头，先跟在厨房里忙碌的林秋声打了声招呼，然后将目光转到云舒意身上。他嘴角牵动，斯文一笑。

“早上——”

“好”字在将要出口时硬生生落了回去。裴枫微张着嘴，看着云舒意在自己面前起身。

他这才发现，她还没有打扮过，身上穿的还是睡衣。

只不过——和昨晚的不一样。

她站起来时，裙摆抖落，刚刚及膝，睡裤和睡裙同色。走动间，纤薄的布料贴着肌肤，勾勒出她背影娉娉婷婷。

裴枫只瞄了一眼，就克己守礼地收回视线。

林秋声端着果盘走到餐桌旁，在云舒意的座位坐下，她随手拿起一块三明治，问裴枫：“舒意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，都没打扮完就下来了。”

林秋声的疑惑也是裴枫的疑惑，他凝眉，像是在思考，思绪却飘回昨晚。

敞开的浴室门，湿润的水汽，还有从雾中走出来的少女。

以及——她又蓝又绿的搭配。

裴枫低头，借着咬三明治的功夫，抿唇一笑，然后十分认真地回林秋声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林秋声也没想着裴枫真能知道些什么，吃完手中的三明治，将果盘往裴枫手边推了推，“吃点蓝莓，对眼睛好。”

裴枫依言拿了几颗蓝莓，丢进嘴里。

快吃完时，云舒意背着书包走下来，她目不斜视，径直走到玄关处，坐下来换鞋。

裴枫喝完最后一口牛奶，缓缓起身，他一手拎包，一手端着杯牛奶，也向玄关走去。

云舒意刚好换完鞋，抬眼就见裴枫站在自己眼前，她扬眉，刚想说话，裴枫端着杯牛奶递到自己面前。

她思考两秒，伸手接过。

指腹传来温热的触觉，牛奶温度刚好，云舒意趁着裴枫换鞋的功夫，一口气喝完。

她喝完，并没有思考空杯子应该放哪儿，只拿着杯子的手十分自然地向前一伸，裴枫就自觉地接过，放到旁边的鞋柜上。

云舒意站起身，再一次理了理衣领，一切都准备好，她推开门，走了出去。

裴枫慢两步缀在云舒意后面，关门时，他余光无意间扫过那只空杯，视线停了停。

然而，这只不过是一瞬，他垂眸，动作丝滑地带上门，转身向前走去。

今天出发得比较早，路上没怎么遇见人，裴枫于是也就有了更多时间打量云舒意。

这一打量，就让他发现了一些事。

比如，她今天的马尾梳得很漂亮，头绳和发卡也很搭配，书包上的挂件很可爱……

但是……

她以前好像也是这么打扮的。

裴枫思绪陷入了停顿，他轻攥了攥拳，刻意挪开视线，和云舒意一前一后走进学校。

一大清早，教室还没几个人，云舒意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。她有些紧张地抬手，摸了摸发圈，目光不自觉地偏向窗外。

对面就是高二，平视过去就是高二（10）班，云舒意坐下没多久就看见裴枫走了过来，他单肩挎着包，另一只手插兜，走进教室的时候，似乎停顿了下，云舒意不敢再看，迅速收回视线。

第28章

云舒意坐下一会，姚盈颖才捧着书出现在教室门口，跟她一起出现的还有苏梦。

看见云舒意，姚盈颖有些诧异，她快走几步，走到自己的座位，扭头和云舒意打招呼。苏梦紧随其后，跟着也跟云舒意打了个招呼。

姚盈颖性格好，活泼开朗，和谁都能玩得到一块，只是……

云舒意看着苏梦，小心翼翼斟酌着语气，问出心中的疑惑，“你和朱哥？”

朱泽睿是学校艺术团的团长，同时多次主持过学校的大型活动，再加上平时的一些作风问题，在学校鼎鼎大名，人称朱哥。

苏梦闻言，先是愣了一瞬，然后才反应过来云舒意问的是什么，她毫不在意地一笑，摆摆手，“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啦！早分了。”

呃……云舒意垂下眼睫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索性闭上嘴。苏梦于是向后走去，到自己的座位坐下。

姚盈颖在一旁整理书本，余光瞥见苏梦走了，才低声与云舒意道：“你不知道？他们运动会那会儿就分了。”

云舒意的确不知道，她扭头向后瞥了一眼，压低声音问：“期中考前朱泽睿不还来找过苏梦吗？”

姚盈颖在找笔，闻言，头也不抬，“分手哪是一次就能分干净的，纠缠一下很正常，再加上他们在一起挺开心的，苏梦有点舍不得。”

“那现在……”

“她和隔壁班一个男生好上了。”

“谈了？”云舒意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拔高声音。

“也许吧。”姚盈颖动作明显一顿，停下来思考了下，摇摇头，“不知道，有可能还在暧昧期，没戳开。”

“哦……”云舒意脊背一僵，余光不受控地转向窗外。

与此同时，姚盈颖整理完桌面，扭头凑到云舒意旁边，“看什么呢？”

姚盈颖顺着云舒意余光看去，“对面吗？”

她说着站起来，从云舒意身前挤过去，趴着窗台探出身。云舒意见状，也跟着站起，走到姚盈颖旁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