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红楼同人)荣国府申请退出
黛玉把手炉放到一边,示意丫鬟添一点炭火,也道:“我爹说今年才开春,户部那边就说要预备赈灾银两了。”
探春跟着感慨:“当今圣上,是个勤政爱民的。”
史苗靠在塌上的大靠枕上假寐养神。
勤政爱民,再怎么勤政爱民,今年太上皇的寿宴还是要大办的,谁让是个整寿呢?
人生七十古来稀啊!过得这一回,也不知有没有福气能熬到下一个整寿。
皇帝陛下,是个大孝子呢!
史苗这边心里正愁这一回要预备什么寿礼,那头黛玉悠悠叹了好长一口气。
黛玉:“思来想去,我们在闺阁中,大约也只能写几句诗,却做不得什么。”
史苗睁开眼,丫鬟扶着她坐起来,瞧着几个姑娘都很赞同黛玉的话,大有一脸的忧国忧民之态。史苗能理解她们有心无力的感受,不过也不愿见姑娘们如此消沉下去。
史苗:“能写诗有什么不好?你们看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流传了多少年?怕的是一点疾苦也看不到,只顾着自己安乐的人。更有一种人,他只顾着自己安乐也罢了,还要出去作践人,那才是最坏的!”
众人都道老太太说得有理。
史苗躺了一会儿觉得口渴,喝了一碗温白开,又觉得嘴馋,让人把烤好的花生给她几颗。
湘云听到作践人几个字,忽然想起来一件事。与几个姊妹八卦起来:“你们还记不记得,那边府上有个叫袭人的丫头?原先我觉得这丫头名字刁钻,一问她,居然是那句花气袭人的典故。”
探春敛了眉眼:“如何不记得,先前那边不是出了事,撵出去了?”
湘云拍了拍手,拿起帕子擦一擦,接着说:“先前公主们出府那一回,我婶娘也去了,就遇到了她来讨粥饭,腆着大肚子,头发被剪了半截,说是惨得很。”
史苗在旁边静静听着,料想必定是史家那边把袭人当做反面教材,用来敲打家里的姑娘们了。
惜春不明白先前甄家那堆龃龉,但听说头发被剪了,忙问:“谁这样可恶,剪人家头发作甚?”
湘云摇摇头叹气:“许是她嫁的人家,对她不好吧!我婶娘说,但凡她是个规矩的,不犯那些事,再怎么也落不到这样的地步。”
黛玉倒是私下里听过不少阴司,听了湘云这话,正色道:“我见杂书上说,剪了头发,也能用来换取银两。这人虽不妥,论理犯事的又非她一个,瞧着那家的爷们,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?”
探春也冷笑道:“说什么狠狠打了一顿,哥哥们说还不是照样出来各处玩乐得好好的,和北静王极好,这世间总是对有些人太宽宥了。”
史苗心底也暗自叹息,花袭人好歹留了一条命,暗里的消息,甄宝玉屋里被撵出去的有个丫头可是被灌药以后丢了性命。
只是这些事,民不举,官不纠,都被甄家设法盖住了。
第159章
寒风如刀割般呼啸而过,吹过缝隙发出渗人的啸叫,似乎也在低诉着这世间的不公。
从古至今,但凡行差踏错,承受更严重后果的总是女子。湘云微微皱着眉头,眼中满是无奈与叹息,紧跟着说道:“唉,谁让世间有男女之分呢?倘若她规矩一点,大约也还有好日子过。”
湘云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摇着头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,似乎在思索着这既定的规则究竟是否合理。
可这世间难道只要照着规矩来,就一定能有好日子吗?史苗神色凝重,缓缓地摇了摇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:“有些人就照着规矩一条条做了,也不见得好。人总有小人和君子之分,可惜这世上,多是小人畏威不怀德。”
她的目光望向屏风上飘荡的云纹,心中暗自叹息,倘若把人都看做明事理的,大约也不用每日想着辖制下人,又要与上面的人斗智斗勇。
说到底,人心总是幽暗更多。
天阴沉沉的,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京城的上空,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来,给这世间添上一层厚重的压抑。
湘云见是自己起的头,使得当下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压抑,不禁有些懊恼,连忙又换了一个话题:“林姐姐今年生辰,打算如何过?”
前儿黛玉还说,她生在花朝,瞧着今年古怪寒冷的天气,等到生日那天,冻死的花木恐怕一朵花也开不出,这大约是黛玉过得最为萧瑟的一个生辰了。
满京城里现在还见不到一点绿意,到处都是灰扑扑的,像是要将万事万物都封冻在这个寒冷的春天。
原先林家是想着要在生辰施粥积福,但如今京城里施粥的人已然够多了。
黛玉眉间似有愁云,为了不扫兴,却还淡笑着道:“姑且请你们聚一聚,也就罢了,云丫头有什么想吃的?”
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,那淡淡的愁绪仿佛窗外的寒风,怎么也驱散
不去。
圣上率先节俭做出表率,要从自己口中为灾民省下一口吃的,其他大臣家但凡有眼力见的,怎敢造次?
尤其是家里有女儿在宫里当皇妃的甄家,为宫中马首是瞻。
甄家二老爷和二太太先后过世,原先三足鼎立大约还算得上稳当,面上甄家是一家子人,不能叫外面看笑话。二房一走,两只脚的鼎就站不住了,上下的人心思渐渐浮动起来。三房这边要孝敬宫中,加上原先建什么省亲园子,甄家公中被掏得大半。今日出五百,明日出八百,哪里经得住这么消耗。
薛姨妈自以为有了机会,先前照顾宝玉,又显示了自家能力,原想着会被高看几眼。到头来甄家还是淡淡的,今年冬天冷得很,甄家分给她们娘儿俩的炭火不够,等次又差,还好宝钗机灵,在铺子上预备了一点,不至于叫她们冻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