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满脸委屈地指向自己的脸,示民警看伤,又指指精神病院的车子。他又说:“家务事。”
两个民警扫了眼他们,又看了旁边躺在地上的一群人,再看着拿盾牌、电棍的保镖们,又互觑一眼:好家伙,这阵仗!
他们进入院子,绕过影壁,见到院子里摆的东西,第一反应:假的吧!
这么多!
卧槽,那一堆金条得有上百根吧!他们逛金店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条。纸箱上摆的那一盒名表加得来得上千万吧,就谢家这家世,不能是假表吧。还有好几箱首饰,看那绿得多绿、红得多红,颗颗饱满,这随便拿一件出去只怕几十万打不住。
木头箱子封起来的那些,都不用想就知道了,肯定是古董啦。谢家天天寄古董的事,他们早就听说了!
两个民警也是开了眼,反复把院子里的东西看了又看,终于回过神来。一个人问:“谁报警?”
管家上前去跟民警交涉,倒也没隐瞒,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说了说。
民警一听,争遗产都快争到打起来了,哦,还真是家务事。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,面对这局面,他俩也不好处理呀,于是,拿着执法仪站在旁边拍,还喊着:“有话好好说,不能打架惹事啊。”
正堂里,出来两个人,先抬了张茶桌,往门外去。
又出来两个人,抬了张椅子往外面去。
再然后出来一女的,三十出头的样子,满身名牌,拽得不行。这是谢家大小姐?不对啊,上次她们在*院子里放烟花,他俩来查烟花,见到的两人都不长这样。
两个民警拿着执法仪跟到大门口,好家伙,茶桌、椅子摆到正门口挡住大门,那疑似谢家大小姐的女人站在椅子侧后方,瞬间秒变跟班。
民警实在好奇,问门口的保镖:“这谁呀?”
保镖说:“我们老板的秘书。”
秘书啊!秘书穿得这么贵。
民警拿着执法仪认真地录,唯恐漏掉一点。这排场,现在拍戏都不这么拍了。他俩还挺莫名的,一般来说,这种事都是关着门来处理的,报警,叫他们来拍,就还挺奇怪的。
身后,有金属拖在地上的磨擦声传来。
两个民警回头,差点把脏话蹦出来。
一个穿着长风衣脖子上系着围巾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女子,手里提着把唐横刀,刀尖拖在地上,慢悠悠地走过来。
一个民警立即喊:“管制刀具收起来。”
谢轻意从风衣袋子里摸出一卷叠起来的纸质文件递过去。
一个民警上前,接过纸质文件,展开一看,报关文件。那是从海外寻回来的文物,唐代横刀!
他用执法记录仪拍下报关文件后,又还给谢轻意。
谢轻意拖着唐横刀,慢悠悠地迈过门坎,坐到摆在中间的位置上。
她把横刀放在椅子扶手上靠着,自己则端起秦管家递过来的茶,慢慢地喝了口,然后端着茶暖手,再抬眼朝着站在门外的众人扫去。
三姑没来,她的二女儿的二女儿的两个孩子都来了。四姑虽然看她不顺眼,但那是真不沾谢家各房的事。
谢老二上前,说:“轻意啊,没办法,你爸请我们来的。你现在病了,得去治病。”
谢轻意说:“二伯,风太大,我听不见你说什么,你上前来说话。”
谢老二不敢,怕上去就被谢轻意捅一刀。毕竟谢轻意是真有病,连自己都捅。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,可没二十岁的小姑娘那么好的恢复能力。一刀下去,他怕自己就没了。
谢轻意说:“一群废物点心,但凡你们上得了一点台面都轮不到我坐在这里当这个家。我给你们出个主意,抽生死签,抽到签的人来把我捅了。这座宅子以及宅子里的东西,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。”
她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茶,拿起放在身边的唐横刀直接扔到了台阶下,说:“刀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。”
她又一抬手。
秦秘书把放在旁边的签筒端上来。
谢轻意说:“里面准备了五十张签,五张写有死字,抽到死字的可以来捅我,我就坐在这里不动,保镖们也不动,让你们捅。”
两个民警都无语了。原来报警是在这里等着他俩呢。您拿把古董刀出来是准备捅自个儿的啊。两人把谢轻意看了又看,拍了又拍。有点理解为什么外面都传她疯了。
谢家的人能来,那是求财,不是求自己蹲局子去成全别人。
一时间,谁都没动,甚至没有人说话,但都在看别人,想让别人去。
谢承安自从落在施惠心手里,过得猪狗不如,恨极了谢轻意。他如今只有右边肩膀和腰部可以动,左边身子、腰部以下都没了知觉。于是右手撑着轮椅起身,又摔倒在地上。他单手在地上爬着,去拿唐横刀,目光狠狠地盯着谢轻意,嘶声叫道:“这位置是我的!”
谢轻意俯视谢承安,说:“大伯,身残志坚好榜样。”
谢老二动容,喊道:“大哥。”他又对谢轻意喊:“谢轻意,你还有没有点人性。这是你的亲大伯。”
谢轻意说:“我夸大伯呢,哪里没人性了?二伯,把我爸给的授权书给我看看。”
谢老二冷笑道:“你想看,尽管拿去,管够。”递给孙子,让他拿过去。
孙子也怕上前被谢轻意捅,没敢接。虽说唐横刀已经扔地上了,天晓得,她会不会在身上藏刀子。
谢轻意冷哼一声:“废物!”扭头朝身后的吕花花看了眼。
吕花花上前,从谢老二手里拿过传真文件递给谢轻意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