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承佑直接出了饭店,让陪同他回来的司机定机票,回部队。
随即,他又烦上了。
事关前途,还涉及失踪案的事,关系再好,不能空手上门吧。谢轻意一天一个快递成天寄古董的事传得沸沸扬扬。外人只当他古董多,好东西多,光是寄到他这里的古董都老多了,可那里面一大半是穿用的东西,剩下少部分才是古董,且里面一大部分古董是假的。确实有真东西,但都是明清时候的,放在普通家庭是件好东西,但用到他这里是真拿不出手。
去现买?那些真正的好东西,都是私下流通,小圈子交易。本地古玩商,哪个跟谢轻意没往来?他这时候去买东西,纯纯地送上门让人宰!
况且,人往高处走的时候,人情往来是锦上添花,他这事送礼都未必有用。
别人看不到谢轻意是怎么对他的,又是骂纯血傻逼,又是让保镖揍得他狼狈逃蹿,他想到自己在医院抱头蜷地的样子,就恨得咬牙切齿,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。如今谢轻意失踪了,生死不明,她还是个精神病,所有错处都会被人忽略掉,别人只会觉得他歹毒,连亲生女儿都害。那是亲生女儿么?那是来讨债鬼投胎吧。
谢承佑窝一肚子火,头疼。
施言在警察抓人时,也收到了消息。她找到秦秘书:“谢轻意失踪,如今谢家又乱成这样子,只怕有人会趁火打劫。”
秦秘书问:“夏乐乐、陈铭他们?”
施言“嗯”了声。她知道谢轻意连谢承佑有私生子女的事都能查出来,夏乐乐他们这点事瞒不过谢轻意,按照谢轻意的行事作风,应该早有安排。
秦秘书说:“老板的投资和生意都有专人打理,再由我们负责跟进,具体的,不方便跟您说,我只能说,她投资买卖上的事,您不必担心。至于其他人,谢家的肉烂在谢家的锅里,您也是谢家人,老板不会介意的。”
施言问:“她说的?”
秦秘书点头,说:“安排事情的时候,提了嘴。况且,有您出来,正好吸引注意力。旁人只当现在谢家是由你接手当家。”
施言呵了声。她才不想管谢家的烂事。谢轻意的家,她可当不了。她一个收养的,姓施,算哪门子的谢家人。
可她就是心里不痛快,憋着火气,憋闷得慌。
施言很想理智点的,但理智不了一点。
她憋到第二天,便开始搞事,盯着让刑警队逮走的谢家人搞。有编制的,直接以苦主的名义投诉到他们的单位,把他们的工作搅黄。做生意的,呵,抱歉了,管事的不在,挖墙角、抢业务开始了,奔着把人搞破产吞并产业去。
谢玉文见到施言趁机疯狂吞并谢家产业,找到她,说:“适可而止。玉书堂哥的那份财产你得了,大伯倒台的时候,你吞了他将近一半的产业,看在大伯母的份上,我们都没说什么,我家的产业、五伯家的产业,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点?”
施言没有谢轻意半点音讯,正气不顺呢,直接开怼:“你家把手伸到谢轻意这里来的时候,怎么不说手太长?你这会儿有脸来找我,当初怎么就没想着拦一拦你爸呢?七十多岁的老东西,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,还出来害人。”
谢玉文压下火气,说:“各退一步,海阔天空。”
施言说:“可以,把谢轻意找出来。”
谢玉文说:“我要是能找到她,早把她给翻出来了。”他想说,你们就没顺着地道找找,但地道跟金库沾一块儿,过于敏感,提都不能提。
谢承佑把金库的事告诉他,不就是想让诱他来趟这个雷么。
他那小堂妹,疯归疯,脑子是真的好使,而且冲她那股疯劲儿,他很难不怀疑,金库就是给觊觎者准备的墓,谁要是敢趁她不在进去,她就敢把人埋里面。
就像六叔说的,少惹她。跟她相处,不往来都行。顶着一个谢姓,有老爷子的情分在,真遇到难处时,找她帮忙,她会伸手的,不用特意去维系关系,别惹她就成了。
可现在是施言搞事。他妹妹、妹夫、外甥因为古董的事,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。那些产业,他有参股,只不过是暗股。公司业务骨干带着客户集团跳槽跑了,然后产品、项目连续出事,再这样下去,会倒闭的。
施言说:“谢轻意什么时候出来,我什么时候停手。”
谢玉文说:“你能保证你的屁股一定干净?”
施言“呵”地一笑,说:“我折得起,赔得起,赌得起,玩得起。你呢?上有老,下有老,妹妹、妹夫、大外甥都进去了,还有一个在念初中的外甥、一个在读小学的外甥要你照看,哦,今年使使劲,还能再往上升一升吧,要不,我再给你作个妖?”
谢玉文抬眼看向施言,说:“以前小瞧你了,是我不是。这样吧,我这边全力找谢轻意的下落,往后有什么事,我全力帮忙,您给抬抬手,成吗?”
施言说:“谢承佑的授权书,反正你捞你爸、妹妹妹夫他们也要用的,早点拿出来,能少点事端。”
她不知道谢承佑跟文兰那边是怎么斗的,他们那个层次斗起来,不是她能接触得到的,但有这么一个东西,又给锤翻谢承佑添上个筹码。
谢玉文虽说有拿授权书威胁谢承佑,但轻易的不想拿出来指认谢承佑,那毕竟是亲叔叔。不说旁的,往后别人提起,都得说谢家全是窝里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,叫人看不起。
可施言实在太能折腾了,一桩桩一件件的,刀刀砍得他心口淌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