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轻意本来就膝盖没劲,坐完过山车下来,差点一头栽倒在地。
施言让保镖带上了轮椅,把她抱上了轮椅,推着她走。一路上,她收获了老多同情的眼神。她甚至听到身后有人悄悄嘀咕:“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居然残疾了。”
谢轻意只能挑好听的听,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听听就好,居然残疾什么的,都是误会。
她俩玩到游乐园快关门了才离开。施言拍了她俩特别多的合照。
礼尚往来,谢轻意不遑多让。
她俩吃过晚饭,回到谢家大宅时,天都黑了。
第二天,谢轻意吃过早饭,去书房,打开笔记本电脑,切进加密界面,开始忙活。
盯谢承佑的没有新消息传来,毕竟,跨越边境,可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。谢承佑但凡脑子没坑,都得小心了再小心,确反复再反复确认自己没有被盯上,溜出去的行为不会被发现才会出发。
谢轻意很有耐心。
她又给谢家的人重新安排了眼线,陆谅那边从国外和他跟谢玉瑾的关系下手查,再跟文兰通了电话。有过她给谢承佑发快递的事,如今给文兰再寄一堆大师级的刺绣品和贵重首饰过去,不说清楚,担心文兰多想,吓到她。
文兰一阵沉默,好一会儿才说出句:“轻意,对不起。”她的孩子,不是传闻的那么糟糕,反而,很好。
谢轻意说:“接受你的道歉,试着相处吧,就当重新认识了。”
之后,谢轻意又在后台查看名下和控股企业的情况。财务状况、人事变动,重大投资项目进展情况,眼线情报,都得看看。
她真要是真病得管不了事,且长久没消息,让人钻到空子,财产蒸发起来会相当快。一旦她没钱傍身,她只能在死和生不如死之间选一条。二选一,只有死,而且死得相当狼狈。
考虑到身体状况,谢轻意每天控制着自己的工作时间,就上午和下午各忙两个小时,之后看情况处理点临时情况,然后就跟施言腻歪。
施言在谢轻意这里连续住了一周多时间,天天忙完工作就闷在宅子里,除了散步喝茶两个人亲热,没别的新鲜事,突然间就有点腻烦了。她正好接到夏乐乐的电话,于是对谢轻意说:“夏乐乐找我喝酒。”
谢轻意点点头。
施言有点不敢相信,惊疑不定地问:“你不反对?”她都觉得自己有点渣,但成天这么待着,确实又闷又烦。她略作思量,问:“要不,你一起去?”
谢轻意摇头,说:“我不喝酒。”
她俩,一个爱茶,一个爱酒。一个晚上十点左右就睡了,一个十一点以后才是夜生活开始时。生活习性上的不同,必然会生出磨擦。
施言又有些踌躇,道:“谢轻意,我……”
谢轻意说:“我不爱喝酒,也不喜欢那些热闹场合,但很久前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,所以,去吧。”
施言看着谢轻意的眼睛,此刻的谢轻意的眼神过于平静,平静得让她心慌。
她担心谢轻意会胡思乱想出事,可她不愿意成天这么待着,很闷。如果以后每天都得早早回家,夜里哪都不能去,想想,都觉窒息。她想带着谢轻意一起去,但谢轻意并不喜欢出门,也不喜欢跟夏乐乐他们有交际往来,甚至,私底下还有些较劲冲突。
可本地的富豪圈子就这么点大,平日里大家也有业务往来。她除非不想在本地混,不然,就得凑一块儿,该争的时候争,该坐下喝酒的时候坐下喝酒。她远没有谢轻意这种可以跟他们不社交不往来的实力。
施言在心里问自己:能够闷得住不出去喝酒吗?
她闷不住的。混夜场,坐在酒吧里喝酒到深夜,已经成为她习惯的一部分。
施言换了衣服,叫上司机,出门去了。
谢轻意让何耀派了两个保镖悄悄跟着,之后,她又派出多名眼线,盯死夏乐乐和施言,再给陆谅又多添了两个眼线。
周围飘浮的七彩泡泡、各种儿童玩的氢气球全都消失不见,滚滚黑暗席卷而来,眼前是一片山雨欲来的昏暗景象。
好在人和东西都能看得清楚,触觉、听觉都清晰如常,甚至脑子里有种受到刺激反而愈发清醒的感觉。
一旁值夜班的吕花花惊疑不定地盯着窝在贵妃塌里看书的谢轻意,明明她的神情没有变化,连动作都没变,但就是这么会儿功夫,老板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温和淡然一下子不见了,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冷冽狂暴的气息。她喊了声:“老板?”
谢轻意“嗯”地应了声,声音如常。
吕花花想劝几句,又无从劝起,唯有再次沉默。
谢轻意没心情再看书,放下书,切进手机加密界面,翻着眼线的消息,便看到十几分钟前,盯蛇头的眼线传来消息:谢承佑今晚出发。
对方把所在的位置发了过来。
谢轻意根据位置,很容易推断出谢承佑的目的地,于是又安排另外的眼线提前蹲守。
她给谢承佑挂的悬赏还没撤,谢承佑也听到了风声,这让他更有紧迫感。再耗下去,万一被堵住,他被人打成个半身不遂地送回来,她作为他的独生女,养老责无旁贷。他见过谢承安落到施惠心手里的养老待遇,想来是绝不愿让她为他养老的。
73
第73章
谢轻意习惯了有施言提供哄睡服务,乍然冷清下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,又失眠了。
坐起床,找到医生开的安眠药,又去倒了水,吃了一片。
担心养成依赖长期服用的副作用,一直以来,她都没有吃安眠药。可她不想对施言产生依赖,两害相权取其轻。安眠药的副作用是她能控制的,而施言却属于不可以去掌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