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言那性子,稍微有点不自由、被管束都会炸,更何况去限制、掌控她,她会立即分手,走得毫不回头。
谢轻意也不愿意让施言影响到她的情绪。
再就是,你做初一,我做十五。施言对她腻烦了,不愿跟她待在一起,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要忙,没必要跟施言耗在一起。
在安眠药的作用下,谢轻意很快便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间,她身侧的床被压了下去,有人凑近了在看她,酒精气味伴着混杂的香水味,味道不好闻,呛鼻。
谢轻意拉过被子蒙住头,翻到床的另一侧,继续睡。
床边的人起身,去洗漱的声音传来。谢轻意又睡着了。
过了一会儿,有人轻手轻脚地上床,自她身后揽住她的腰,之后又起身,在她的脸上亲了下。
谢轻意突然就很烦,很暴躁,也抗拒施言的抱抱,但太困了。
她一觉睡到天亮,起来时,施言还在睡,且睡得很香。
谢轻意洗漱完,独自出门吃早餐。
天色昏暗,但阳光照下形成的阴影仍旧一眼分明。她抬起头,一轮白惨惨的太阳挂在天空,看不到几朵云,是晴空万里的景象。
庄宜早晨来换班就听吕花花说过昨夜事情后,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观察谢轻意的神情反应。她见到谢轻意停下,赶紧望去,便见到老板正抬起头看天空,眼神似罩了层雾气,阴翳蒙蒙的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然气息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她低低地喊了声:“老板。”
谢轻意拉回思绪,独自吃了早餐,又去书房,给秦秘书安排接下来的活计。刚接手的那些产业,总有人觉得她好欺负,呵。所以,接下来秘书团又要到处飞了。
蹲守谢承佑的眼线没有消息传来,谢轻意非常有耐心地等着。
她得等到谢承佑过了边防线,到了地儿,跟他想找的人联系上,然后再进行下一步。她还得再看谢老六那边有没有动静,是什么反应。
昨晚盯施言的眼线发了张照片过来。
昏暗的酒吧里,施言坐在沙发座里仰起头,下巴被人托住,一个年龄与她相当的女人正俯视亲她。侧面拍摄,相机的清晰度又好,拍得很清楚。舌吻!
女人主动,施言被动。
施言抬眼看着那女人,眼里还有着震惊。
谢轻意的记忆一向*很好,自她十七岁派眼线盯着施言开始,跟施言滚过床单的人,她都看过照片,但这女人,没见过。可这两人的眼神、反应,明显有故事。
她对施言出国后,到二十四岁以前的事,并不了解。
谢轻意又扫了眼那女人的穿着,挺有身家。
下面还有段眼线今早凌晨五点多发来的消息:这女人是陈铭的表妹,叫宋秋叶。
陈铭的父亲这边纯商人,母亲那边的情况要复杂点,跟谢家差不多,经商的,从政的,当兵的都有。
谢轻意回了句:知道了。
一点去了解她俩过往的想法都没有,只是眼里的温度渐渐褪去,变得凉沁沁的。
莫名的,心却静了下来,一片静谧。
谢轻意忙完手头的事,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,于是带着庄宜到后院养红虫和蚯蚓的池子挖了点鱼饵,到水榭边坐着钓鱼。
她钓了十几分钟,便见一身正装的施言沿着长廊正往她这边走。她的目光落在施言停顿几秒,又继续钓鱼。
施言来到谢轻意身边,揽着她,说:“我要去谈生意,午饭不在家吃,晚上要回来很晚。”低头去亲谢轻意的脸颊。
谢轻意侧身避开。
施言俯身盯着谢轻意打量:“哟,生气啦?”没有气鼓鼓,但从眼神到身上都散发着冷意,这是真生气了。
谢轻意扭头扫了眼施言的嘴,想到眼线发来的照片,眼里的冷意又添几分,然后,继续钓鱼。
有鱼咬饵,她提线,将鱼拽了上来,取鱼线钩取下鱼,又将其放了回去。
施言不打算在出去喝酒这种事情上哄谢轻意。两人在一起,总得互相习惯对方的一些习惯。她揉揉谢轻意柔顺的长发,走了。
庄宜很担心,悄悄发了条消息给施言:老板的情绪不太对。
施言回了句:知道了。
她不想事事顺着谢轻意,然后让自己的情绪变得不对。两个人相处,得有各自的生活空间,保持一定的尺度和距离。
可她又有些担心,谢轻意不会有事吧?
施言停下步子,回对看向谢轻意。她在心里问自己:如果谢轻意稍有不顺心就发病,自己是否能事事都将就谢轻意,寸步不离地守着,随唤随到?
事实上,不能。哪怕这是份工作,也会让她感到窒息。更何况,是家?家吗。她跟谢轻意只能算是刚交往不久,不能算是有家。她的家在妈妈那,可即使是妈妈家,她也只是有事的时候回去一趟,平日里隔一两天去坐一坐,或者夜里回房去睡个觉,让妈妈能看到她,她看看妈妈的情况,也就如此。
施言心想:或许我是天生凉薄吧。
只适合约,并不适合跟人谈恋爱。
她径直出了谢家大宅,谈生意去了。
施言坐上车系上安全带后,又想,要是能赚很多很多钱,把谢轻意养在家里该多好。反正谢轻意在家待得住,她随时回去随时能看到谢轻意懒洋洋倦倦趴在床上、软榻上、沙发上等她。可一想,谢轻意又不是天天在家等着主人回来的宠物。
养谢轻意?谢轻意的财富是从谢老先生在战乱年代就开始积攒的,八十多年的积累。
她的财产连人家的零头都算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