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梨给了谢轻意一个白眼。
谢轻意说:“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她看了眼时间,都零点过了,于是只留了盏床头灯给她们,关灯,睡觉。
白梨听到旁边均匀沉稳的呼吸声,特别诧异地扭头看去,定睛一瞅,真睡着了。她心说:“这都能睡着,心可真大。”
她瞥了眼睡熟的谢轻意,继续听着耳麦里布下的暗哨们的交谈。
干他们这一行,沾了太多脏事儿,很难有善终,能退休的,更是凤毛麟角。她爸能过上十几年的安稳养老生活,是得了谢老爷子庇护。她护下谢轻意,估摸着也能捞一个养老保障。能有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儿,能有个善终,当然不想过得朝不保夕最后落得惨死在外。
以她对甘琳、常行之的*了解,估计他们今晚会动手。如果是常行之亲自出手,谢轻意只怕是危险了,她跟常行之正好有笔账要算。
常行之要是敢带着人攻进来,她就把他们全撂在这儿,报之前的暗算之仇。
姓甘的胃口那么大,是真不怕撑死。呵。
白梨等到凌晨三点多,旁边吕花花和庄宜都困了,宅子外还没动静。这个时间,正是人们最困的时候,也是他们这些夜猫子最活跃的时候。
她瞄了眼哈欠连天的两个女保镖,懒得搭理他们。她起身,去到窗帘前,拉开一条缝,拿着带有热源探测功能的夜视仪朝外望去,视线范围内看不出任何异常。
吕花花和庄宜陪谢轻意跑了一整天,晚上只轮流眯了两个小时,到这会儿困得不行,却也知道如果对方有行动,多半就是这时候。
她俩打起精神,听着耳麦里的声音。每隔五分钟,监控室就会报一声平安,这个时候他们也困,说说话,聊聊天,能提神。
白梨的耳麦里传出声音,喊了声:“白姐。”
她压低声音应了句:“我在。”
对方告诉她:“五湖会的人遭到了不明人士袭击。”
白梨问:“什么情况?”
谢轻意的手机铃声响了。
白梨、庄宜和吕花花同时看向谢轻意的手机。
与白梨通话的人也听到了手机铃声响,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谢轻意被吵醒,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,看了一眼后,便关掉了铃声,切进加密界面。
谁最变态呀我最变态发来一个定位,显示是个仓库。
他告诉谢轻意:这是五湖会的一个据点,他们今晚在这里聚集人手。就在刚才,一伙身手特别好的人悄无声息地摸进去,把他们全端了,连尸体都给拉走了。
谢轻意:能追踪他们吗?
谁最变态呀我最变态:我试试。
谢轻意:这次突袭,五湖会折进去哪些人?
谁最变态呀我最变态:白扇子常行之和鄱阳堂副堂主马喜平,以及三十多个专业级别的战斗人员。
谢轻意:?
一网捞俩大的,还附带一群战斗精锐。这些战斗人员培养起来可贵了。
谢轻意:确定那俩死了?
谁最变态呀我最变态:对方比我还变态,像是知道外面有人盯着,特意把尸体拖出来露了个脸。
谢轻意心说:“6,来自六伯的警告。”
谢老六比谢老七牛逼。
耳麦那边安静片刻后,告诉她:“白姐,白扇子常行之和鄱阳堂副堂主马喜平死了,看那群人的身手和行动效率,像是谢老六的人。另外还有一伙人在暗处,目前不确定是什么人。”
白梨回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她切断通讯,抬起头看向谢轻意,说了句:“祖宗牛逼。”原来早就安排了两伙人去料理五湖会,哪用得着她在这里熬更守夜。难怪能睡得那么安稳。
常行之、马喜平刚死,尸体都还是热的,谢轻意的铃声就响了。那声音跟手机的来电铃声一样,但谢轻意刚才有输入密钥的动作,显然是紧急暗线联系铃声。
她的级别够打紧急暗线铃声电话,但还没用过。
对方这么着急联系谢轻意,显然不会是为了汇报常行之和马喜平的死讯,应该是想追踪谢老六的人。
98
第98章
谢轻意收起手机,问白梨:“你有狙吗?或者暗处埋伏有狙吗?”
白梨毫不犹豫地点头,说:“有。”
谢轻意微微一笑,说:“那就看你的了。”
白梨挑眉,一时间没明白过来,问:“什么意思?”
谢轻意说:“等到这么晚才行动,常行之又折了进去,很显然,他们等到常行之出现才动的手。常行之出事,我们派了眼线盯着,自然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,那是不是就会认为危险解除了从而放松警惕了呢?”
今晚出来蹦达的又不止一伙人,顺手打一枪的事嘛!不成,警告一下,即使失手,损失也不大。成了,血赚。
白梨立即明白过来,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她立即联系分散在四周的暗哨,注意盯着对方的狙,然后见到谢轻意居然睡了回去,问:“你家是防弹玻璃吗?”
她曲指敲敲玻璃,就是普通家用的超白玻璃,大铁锤都能轻易砸碎的这种。
谢轻意说了句:“你不会让我出事的。”直接扯过被子蒙住眼睛,但留了个呼吸的口子,又睡下了。
睡前小精灵没有了,但爷爷奶奶会每天出现在睡梦中,有时候下棋,有时候跟她讲以前的那些人和事。很多她小时候听过的,忘记了,在梦境里就又会想起。
谢轻意估摸着自己还是有些压力才会去复盘那些,毕竟一招算错,就得死。
她再次沉入到梦境里,白茫茫的一片,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。她自己呆了一会儿,自己跟自己下棋,然后下着下着就迷糊了,再次睁开眼时,天都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