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睡得比较沉,乍然醒来,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在哪里,恍惚了几秒钟,看清屋子里的陈设,才反应过来。
两个女保镖一人守在床边,一人坐在沙发上,熬得眼睛都是血丝,黑眼圈也都出来了。白梨坐在窗户边阳光下打哈欠,也是困困倦倦的样子。
两个女保镖还强撑着可以理解,这都天亮了,一夜的闹腾过去了,白梨还强撑着不去休息,几个意思?
谢轻意随即明白过来,问:“真狙到了?”
白梨点点头,说:“三把狙,全都有主卧室的视线。”
谢轻意惊讶地看向白梨:有主卧室的视线?你的安保不至于出这么大的漏洞吧?
对方有主卧室的视线,说明是提前踩好点或者有图纸,这个不难弄到手。可白梨部署安保不可能把射击点给对方留下,要是她连这种漏洞都能出,小命早没了,说明是故意给对方让了让位置。
谢轻意问白梨:“你们佯装撤离,等对方就位后又杀了回马枪,逮了活口?”
要是击毙,对方有同伙把尸体带走了的话,给她发消息留个言,或者是跟女保镖说一声,让她们转达下,就可以去补觉了。除非是有情况等着她睡醒处理。
白梨歪歪头微微一笑,说:“猜对了。”
谢轻意点点头,说:“先吃早饭。”她去洗漱,穿戴整齐后,下楼吃早餐。
白梨喝了杯浓咖啡撑着不睡。人已经关在地下室,有她的两个手下以及何耀亲自带着人盯着,她完全可以去睡了。可她有点好奇谢轻意接下来有什么行动安排。
谢轻意吃完早餐,去往负一层地下室,在最里面的杂货间见到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三人。一个四十来岁模样,熟面孔,以前来过她家见她爷爷。另外两人,二十出头模样,面生,没见过。
这三人的长相都极一般,一米七出头的身高,也没什么气质可言,乍然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。
谢轻意却是笑了,极感慨。她说了句:“没想到居然会让你们来狙我。”说话间,眼里已是浸上层霜色,许久未曾浮现的寒意又笼罩住她的全身。
她摸出手机,拨打谢老六的视频电话。
过了几秒钟,电话接通,一身休闲装的谢老六出现在视频里。他的身后是阳光明媚的别墅小院,边上是鲜花和鱼池,看起来极悠闲。
谢轻意唤道:“六伯,早啊。”
谢老六说:“这么早给六伯打电话,昨晚受惊了?”
谢轻意说:“昨晚没有,今早有点。”她把拍摄镜头切换成后置的,将镜头对准捆得严严实实的三人。
谢老六骤然变色,然后示意谢轻意把镜头往左转。
谢轻意闻言照办。
谢老六又说:“凑近点。”
谢轻意把镜头拉近,让她六伯能看得更清楚些。
谢老六的脸色沉得宛若阴云席卷,问:“什么情况?”
谢轻意“哟”了声,问:“你不知道啊?”
谢老六气笑了,说:“你把镜头挪一挪,让我看看白老鬼的女儿有没有在你那里。就你这比筛子还密的心眼子,能给我下手的机会?”
谢轻意心里有好受了些,说:“接受你的解释。我还以为你用爷爷的人来对付我呢。”见到这三人,她已经在脑子里琢磨怎么对谢老六磨刀霍霍了。
谢老六气得“呵”地一声,说:“我用得着跟你死鱼网破?”
谢轻意说:“有机会就用得着了。”
谢老六又呵了声。
他有机会吗?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老爷子刚没的第二天,谢轻意自捅一刀,不及时送医,凉了。可那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。她握着的那些财富会随之流失。那些企业大多都是通过投资控股公司层层股权架构控制。想要继承遗产?遗产在哪,得问谢轻意。谢家大宅地下金库,那么多机关和自毁装置,瞧谢轻意疯成那样,指不定触发到什么装置就给炸没了。
谢轻意挂断视频通话,对捆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人说:“认识我,知道我是什么来头,就点点头。”
中年男人连个多余眼神都没给谢轻意。
谢轻意说:“看来你是选第二条路了。”
她扭头对白梨说:“这仨,劳烦了。”
白梨扫了眼三人,又看了眼谢轻意,默默点了点头。
谢轻意没让白梨去挖卫阳的同伙。她认识卫阳,也知道卫阳以前的训练基地在哪,至于谢老六和谢玉瑾有没有挪地儿,得查了才知道。她另外安排人去处理卫阳同伙的事,先查据点,再看能不能收编,不能收编的,打死不至于,打残还是要的。
谢轻意出了负一层。
保镖们已经把她的行李搬上车,等在车子旁。
两个女保镖困得走路都在飘。
谢轻意坐上车后,对她俩说:“待会儿到宿舍,你俩补觉,等睡醒后再收拾东西。路上没什么事,睡会儿吧。”
庄宜可算是见到老板有多危险了,哪敢在路上睡觉,忙说:“我不困。”
谢轻意说:“睡吧,安全的。”
她俩对老板的话是相当信服。老板说安全,那就是安全,于是安心地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就睡着了。
谢轻意对于谢玉瑾,真就是极其无语。
派人噶对手,手段粗暴直接,约等于你死我活或同归于尽,也可以称为不成功便成仁,真就是实在没有法子时走投无路时才用的手段。谢玉瑾用在了她身上。
谢轻意气不过,给谢玉瑾发过去一条消息:傻逼。
她又发了条:比纯血更纯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