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言感慨道:“谢轻意,你是真懂做生意的。”是真不怕搅事啊。
段开做生意是傍着金家的门路,他的股东都是跟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其中还有不少是姻亲旧友靠山之类的。她把拿下来的产业卖给宋家,等于直接让对方插足到金家产业内部,可有得撕。
宋家乐意,金家以及金咏梅的舅家,可就不乐意了。施言随即一想,他们不乐意,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捶她。毕竟,这会儿谢轻意正病着,气不顺得紧,真把谢轻意再给招回京城,不知道还会掀起什么样的浪来。
她拿钱走人,不把谢轻意再招回来,相信大家都很乐意。
施言问:“能谈?”
谢轻意说:“找宋信狮子大开口。”就别找宋秋叶了,都是朱雀会的创始人,再有上次截糊的事,施言对着宋秋叶开不了那口。
施言应下,说:“到会议室了。我不挂电话。”她把电话揣进兜里,让谢轻意能听到她的声音。
段开做得大,背后的股东也多,有些是明面上持股的,还有背后派人出来拿分红的。其中一个股东是申弘的儿媳,还有几个也都是家里有实权在位的亲戚,这要是往日,一个个的都不带正眼瞧一眼施言的。十来个亿的身家,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生意人,连到他们跟前的资格都没有。如今嘛,也不太瞧得上,人坐在这里,并不愿搭理施言。
一位小股东说了句:“我听说谢轻意在情报部门任职的事,已经让中情局的人知道了。她在国外要是被逮着,怕不好收场吧。”
施言不阴不阳地回了句:“可别乱听说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说的呢。”
那小股东轻哧一声,说:“没听说私生女一没认祖归宗、二没遗嘱就跑来占大头的。段董事长的办公室,你怕是坐不稳。”
施言直接怼道:“我坐不坐得稳轮不到你操心,反正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坐。话不投机半句多,诸位,失陪了。”
她从兜里摸出手机,问:“轻意宝宝,睡着没?听说有中情局的人要去找你?”
那小股东的脸色微变,盯着施言的手机,见到屏幕居然是亮着的。这是在跟谢轻意通着话?他又看向申弘的儿媳,以及在场另一位极有份量的大股东。他说:“这哪有私生女说三道四的地儿。”
施言闻言扭头直接一句话怼过去:“傻逼玩意儿要是脑子进水了就去控一控。”径直出门,关上会议室的门,走人。
段开的生意做得大,项目多,窟窿也多。
就如同这栋总部大楼,因为段开拿这楼做了抵押借贷,到期了,而借来的钱让金咏夜拿去投资矿产,结果,连人带矿一起没了,如今资金回不了笼,借贷过期,按照协议,这楼是要抵给别人的。如今借贷协议到了她的手里,是她拿真金白银跟人交易来的。
再有一些项目,前期投入进去,烂尾了,政府部门或者是按照协议,会另外找人接手,更有一些则是客户带着项目跑了,公司成了空壳。谢轻意已经安排人在掏段开经营的优质项目,他们的买卖能不能做得下去,还得看能不能扛得住谢轻意和宋家的联手。
施言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跑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当董事长。这是来当董事长吗,这是来替段开那傻逼顶雷。
她出了大楼,打电话约宋信。
宋信二话不说,让施言就近找了个地儿,他马不停蹄地出来见她,就怕夜长梦多,让金咏梅收到消息生出变故。
宋家现在资金也不宽裕,但冯明手里的资金很是充足,他被宰了那么多刀,痛痛快快地认栽,再找冯明借钱,利息和抵押谈妥,冯明借钱也痛快。
宋信直接用借来的钱,把施言手里的债权都购进了手。
有了这些抵押债权,段开死了,就得金咏梅或金筝筝出来处理这些事。宋信就等着她俩出来。金筝筝一个学生,哪来的这么多钱?甭管母女俩谁出来还这笔债,钱都得交待清楚来历,不然,金咏梅就得进去。她俩要是不还债,金咏梅跟段开是夫妻,承担一半的债务,拿产业抵,按照协议可不够,还得另外赔钱。赖账?那就是老赖了。金咏梅一个公职人员,因为当老赖每年蹲两次拘留所,呵呵,工作还要不要了?
宋信正盯着段开和施言,知道施言下午见那些股东们,还以为施言会把债权卖给他们,直接拿钱走人,哪想到施言居然找到他做成了这笔交易。这可真是意外惊喜。
施言让那句私生女给惹怒,直接把到手的段开的产业、债权全部打包卖给了宋信,又坐当天最晚的一趟高铁赶回苏城接施惠心,坐第二天的飞机去找谢轻意。
金咏梅和申弘收到消息的时候,施言和施惠心已经在飞机上了。
谢轻意蔫蔫的躺客厅不想出门,果断旷课。
反正旷课这种事,她都干熟了的,挂科挂到留级也有过,对于不去上学这事,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。
她提不起精神,但脑子又控制不住各种思绪乱跑,又想起昨天在施言的电话里听说的有人把她的消息捅到中情局的事。她问同样躺在沙发上摆烂的白梨:“有中情局的人来盯我吗?”
白梨问她一句:“你要不要看看你吃的治疗精神病的药?”
确诊的精神病患者,有着从爷爷辈开始祖传的帮派成份,说句不客气的话,谢轻意就算把工作证糊人家脸上,人家都懒得搭理她。确诊精神病患者嘴里掏出来的情报,能用?敢用?
谢轻意一想,也是。她还挺遗憾的。要是有人来盯她,她还可以多发展几个眼线。她把这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又开始盯着时间,算着施言什么时候到,她好去接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