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言住的公寓离她上班和刚才吃饭的地方不远,几分钟就到了。
谢轻意挺好奇施言的公寓长什么样,是不是跟她的卧室一样看起来灰色冷硬实则暖融融的舒服又自在,可是周围浓雾弥漫空茫茫的,什么都看不到。在施言松开她的手以后,为了避免撞到家里的东西,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。
施言拿来拖鞋,给谢轻意换上,牵着她到沙发前,说:“你身后是沙发。”她拍了拍沙发,躺下,用手摸着沙发,问:“能看到吗?”
谢轻意没看到,于是推测道:“需要你拿起来放在手里?”
施言翻个大白眼给她:“这是沙发,我用手拿?”她拍拍身侧的位置,示意谢轻意自己躺下来。
谢轻意觉得躺一块儿的样子过于暧昧,于是,先蹲下,摸了遍沙发大小。她摸不到沙发,是因为自己感觉不到,但其实手是可以摸到的,她通过手的幅度变化,确定这是一张双人大的形状不太规则的沙发,样子有点怪。她试着躺下,然后,身形便似悬在半空,躺在云朵里,还挺放松的。
施言拿了条薄薄的毯子过来,盖谢轻意身上,说:“你睡会儿。”
谢轻意说:“不困。”
施言不用想都知道谢轻意肯定睡眠不够,于是在她身侧躺下,说:“我困。”拉过薄毯,一人一半,搭在肚子上,很快便睡着了。
谢轻意翻了个身,侧蜷在沙发上,看着施言的侧脸和翘翘的睫毛,其实施言长得挺好看的,五官立体长相明媚,是那种大女人的长相。就是有时候行事过于……把颜值都拉低了。
谢轻意不喜欢自己这种看起来就好欺负的弱兮兮长相,她喜欢有攻击力点的,张扬明媚的,就算不像阳光,也会是那种带着些刺和锐利感,哪怕装进麻袋里,也能把袋子刺透扎破穿出来。她喜欢锋锐感,就像喜欢刀一样。
其实拿刀子刺自己、割自己是会上瘾的。锋利切割的感觉,像是能割开一切,鲜血、生命、束缚、压抑,通通切割开,不爽了,发泄出来,而不是像她这样积压在心里最终压垮了自己。
谢轻意仔细观察了下,确定施言睡熟了,悄悄地挪了个位置,靠近了些,将头抵在施言的肩膀上,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度和气息,渐渐的有了种可以靠着的安心感,大概是因为屋子里暖融融的,困意一点点袭来,她很快也睡着了。
睡梦中,她又回到小时候,在园子里遛兔子。她追着兔子跑,爷爷奶奶跟在身后,喊她:“轻意,慢点跑,别摔着。”
谢承安化成大魔鬼过来抓兔子。
兔子用腿蹬了他一脸血,然后踩着云,飞到天上去了。
她莫名的好伤心,好伤心,迷迷糊糊间,有人在轻声对她说:“谢轻意,不哭,我陪着你。”像奶奶哄她时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,然后,她又睡着了。
34
第34章
施言为谢轻意擦去眼角的泪痕,轻轻拍着她的背,哄了一会儿,谢轻意便又睡觉了。那蜷缩在她怀里睡觉的模样,让她有种莫名的心疼感,只想将谢轻意这么揽着、搂着、护着。她不知道,在谢轻意的冷漠不在自之下,到底藏了多少伤心。
想也是啊。她只是被父母扔了不要了,至今无法释怀,想起就是心头的一根刺,而谢轻意,还不如没父母呢。
施言又躺了一会儿,确定谢轻意没有要醒的迹象,这才轻手轻脚地悄悄起身,又为她盖好被子,对守在旁边的何耀和吕花花说:“我去开会,要是谢轻意有什么事,打我电话,我很快就能赶回来。”
从公司到公寓,开车只需要五分钟,很快的。
何耀感激地说道:“谢谢施言小姐。”
施言摆摆手,示意他们不必客气。她去简单洗漱补完装,换下睡得有点皱的衣服,便去了公司。
开会的时候,她不时走神,在想,谢轻意醒了没有?要是睡醒后,看不到她,会怎么样?不过想也知道,就谢轻意那性子,即使看不到她,也只会安静地自己待着,惶恐安怕,也不会让人看出来。
她发短信给何耀:你们老板醒了吗?
何耀秒回:没有。
吕花花守在谢轻意旁边都觉得不可思议。他们老板每天都是整夜整夜地失眠,别说午觉,早上能睡满三个小时的时间都很少,来到施言小姐这里,从中午睡到傍晚都还没有要醒的样子。
她小声对何耀说:“老板找施小姐,看来是找对了。”
何耀都不想说,她俩相处看起来有多暧昧。他心说:“大概用不了多久,就得喊施言小姐老板娘了。”
下午三点多,生活助理带着谢轻意的衣服日常用品等东西过来了,担心吵到她,加上施言没在家,暂时先放到隔壁。
虽说是公寓,但施言买下了一整层,打通成两户,一户四百多平方,在保镖打地铺睡觉不考虑房间够不够的情况下,安排两个班的保镖完全够用。
公寓的厨房够大,厨师支得开摊子,既方便给保镖们做饭,也不用担心打扰到谢轻意,送饭菜也方便。
他们挪过来后,都不用等吩咐,便自己张罗起来。
快到五点的时候,开门声响,施言忙完公司的事就赶了回来。
施言见到谢轻意还在睡,心说:“没见失眠啊。”对于谢轻意能她在这里睡着觉,还挺自豪的。
她凑到谢轻意的跟前,瞧着那熟睡的小模样,突然觉得旁边杵着的俩格外碍眼,心说:“早知道就把谢轻意薅卧室去。”
实在是,她的懒人沙发买得很成功,睡起来很舒服,像睡在柔软的云层中,又有种睡在窝里的安全感。她午睡,以及心情不好的时候,夜里都会睡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