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得极慢。
她撑到十点去睡觉,翻来覆去睡不着,人越睡越精神,满脑子里想的全是施言在时的被窝里的温香气息,以及她身上的柔和暖意,对比之下,屋子里更显冷寂。她这才明白,能让她暖和的不是施言的房间,而是施言。
她过一会儿,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,时间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慢慢走着。
到了夜里一点多,谢轻意想着,施言该回来了吧,结果等到两点还没回。
她想发消息给施言问什么时候回来,又有点拉不下脸,毕竟她俩不是情侣恋人,施言又已经跟她说了要很晚才回,她再发消息,好像在催人家、自己等得多着急。
谢轻意发消息给盯着施言的眼线:施言现在在哪?在做什么?
过了大概两分钟,眼线发来一张照片。
谢轻意现在的视力不太好,点开照片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里有点斑驳光亮,隐约能看到些人影。
随即,眼线便发来定位,酒吧名,告诉她夏乐乐生日,在酒吧包场庆祝,排场搞得挺大的,平时能玩到一块儿去的富二代们都来了。
谢轻意又发消息问:快散场了吗?
眼线回:跟夏乐乐交情一般的陆续离场,剩下一些交情好的正在那拼酒。有对象的,让正牌对象来接走,没对象的留下来继续拼酒,说要喝到天亮,不醉不归。
谢轻意:……
那岂不是施言要么喝趴下,让司机送回来,要么喝到天亮?谢轻意不想失眠到天亮,更不想看到施言让人喝趴,果断起身,穿好衣服,带上保镖直奔夏乐乐庆生的酒吧。
她到酒吧时,已经快三点,里面稀稀拉拉的没剩下多少人,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收拾桌子,酒吧靠里处还有喧哗声。
有人在大声嚷嚷:“哟哟哟,快看门口,不是都称自己是单身吗?这是谁的女朋友啊!”
她循声望去,因为酒吧的光线很暗,所有人都隐在黑色中,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。
原本正在喝酒猜拳摇骰子的众人也都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她望来。
谢轻意走到沙发座前,一眼瞧见正在跟人猜拳的施言扭头朝她看来,先是面露诧异,似很意外,随即眼里、脸上都漾出了笑意。
瞧见那笑容,谢轻意只觉罩在周围的阴霾都似散去许多,像月光破开乌云,周围的能见度都清晰了起来,连叫嚷喧哗声的飘忽感都降低许多,变得真实了些。
有人一眼认出谢轻意,惊呼出声:“谢轻意!”
沙发座上的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到谢轻意身上,又再顺着她的目光落到施言身上。
她是来接施言的?
夏乐乐率先反应过来,对谢轻意说:“等会儿啊!”她对施言说:“先把你杯子里的酒喝完,别想赖账。”
施言一口气干个底朝天,笑得满面春风,说:“各位,失陪了啊。”正要站起身走人,又让夏乐乐按住。
她喝得半醉,手脚没什么劲,让夏乐乐这一按,又跌坐回沙发里。
陈铭放下杯子,说:“说好了的是正牌对象来接,我们得确认下,谢大小姐是施总的正牌女友吗?”脸上带着醉意,眼神却很亮,目光在谢轻意和施言之间来回打量。
施言“啧”了声,准备马虎过去,道:“这都来接我了,对吧。”
谢轻意走到施言跟前,伸手将她拽起来,一口亲在施言的脸上。她本来是想用行动堵别人的嘴,好把施言捞走,哪想到亲下去,从脸烫到耳根,好在能绷得住。
陈铭、郑庆、夏乐乐三个知道谢轻意是什么性子的,当场呆住:她俩来真的啊。
谢轻意是什么人啊。深居简出,平日里几乎只和他们家老爷子打交道,且那性子,连搭理人都懒得搭理,更别说出来应酬跟他们开玩笑什么的了。
有不认识谢轻意的则开始起哄:“不对啊,施大小姐,你不是说你单身么?”
“就是,就是,这突然冒出个女朋友,不得给大家好好介绍下呀。”
施言很想否认,但谢轻意都来了,连亲都亲了,怎么否认嘛。她眉开眼笑:“我现在脱单不行吗?”
郑庆二话不说就要去拉夏乐乐的手,半真半假地说:“乐乐,我俩也现场脱单吧。”
夏乐乐避开郑庆的手,笑骂句:“滚!”见到想要追求施言的周三要去拦人,赶紧把周三拦住,说:“人家正牌女友都来了,别不放人啊。”
施言趁着夏乐乐拦住人的功夫,拉着谢轻意从人堆里挤出去,冲众人笑着挥挥手,说:“我回家了,改天见。”眉开眼笑地拉着谢轻意往外去,不时瞧向谢轻意的神色。
谢轻意假装不知道施言在看她,面无表情地往前走,心里却一点点变得踏实。
两人出了酒吧,坐上车。
施言笑吟吟地看向谢轻意,问:“正牌女友?来接我?谢轻意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谢轻意扭头看向施言,很认真地轻轻点了点头,说:“知道。”又对坐在驾驶位的何耀说:“开车,回施言家。”
施言喝得半醉。她靠在椅背上,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谢轻意,突然很想看看谢轻意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,是不是真的想做自己的女朋友,又有点想要玩弄她的感情,但又顾及谢轻意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,担心捅出篓子惹出事来。她的心思百转,最后呵地一笑,扭头看向窗外。
谢轻意已经拿定主意。
只要施言还是单身,就随时有可能会有交往对象。如果施言有了别的交往对象,自己就不能再跟施言凑这么近,不能再贴贴抱抱,不能再让施言给她暖床,她俩不能再暧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