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弱宗主在上(266)
江莺歌咬着唇,碍于纪若梦在,也不好说什么太过放肆的话。
顾珺雯冷冷地“嗯”了一声,对着纪若梦道:“我有事同舞儿讲,你先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纪若梦看了一眼江莺歌,张了张嘴,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这里。
江莺歌低着头,没说话。
不是她不说,而是因为她发现了顾珺雯的腰上佩戴了自己送的香囊,心中一时间被欣喜和惶恐填满,喜的是顾珺雯对自己有意,惶恐的是怕自己又误会了。
见顾珺雯靠近一步,苦涩冷香变得更浓郁,让江莺歌心尖一颤,几乎想要转身逃避这样情景,但顾珺雯不给江莺歌机会,牢牢拽着江莺歌纤细的手腕。
“能不躲了么?”顾珺雯沉声问。
江莺歌不知该怎么回答,冷静下来了才敢与那双冷眸对视,目前为止,她无法从顾珺雯眼里读出任何意思,她不想自作多情,可又狠不下心,叹息道:“我没躲,宗主若有事可直说。”
“那……先回凌霄峰,我们聊聊?”顾珺雯说这话的时候,声音很轻很柔,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。
江莺歌点头。
二人直接回了小院,坐在院中的石椅上,江莺歌给顾珺雯泡了杯茶,等着顾珺雯开口。
顾珺雯边喝茶边观察着江莺歌神情,这段时间她心里很乱,一方面是作为宗主,不该偷摸着亲人,另一方面,是江莺歌和纪若梦走得太近,她不知该如何处理,所以借着修复天霄峰禁制也躲了江莺歌许久。
罗玉通过鸳鸯得知顾珺雯所作所为,气得不轻,张口闭口就说顾珺雯不负责任。
说什么好歹是一宗之主,上对得起父母,下对得起宗门那么多子弟,唯独对不起江家,更对不起江莺歌,她应该主动承担责任。
对此,顾珺雯也很冤,一开始,她对于江莺歌的责任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,没有任何腌臜心思。
是江莺歌先送的香囊、是江莺歌在天衢宗吻的她,是江莺歌先招惹的她,现在又莫名其妙和纪若梦走得那么近,避着她这么些年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,不负责任这几个字怎么也落不到顾珺雯头上。
罗玉当时怎么回的?
说顾珺雯一个人待在高处久了,是不会理解平凡人对她的仰慕。
玄霄宗宗主,天之骄女,而江莺歌是什么,是淹没在万千人海中的一根针,针落入海水里甚至不会溅起水花。
如此仰视一个人,就必定会养成自卑怯弱的性子,因为她怕,怕够不到顾珺雯,所以才会在香囊上绣白色风信子。
说不出口的爱意,某种意义上就说明了江莺歌的内心是惶恐不安的,才会把一切的爱都隐匿在心底深处。
如此,顾珺雯还要等江莺歌主动解释,主动承认,实在过于残忍了。
罗玉说的话,萦绕在顾珺雯心中许多日,她听明白了,可骨子里的傲气哪里能凭几句话就让她先低头,露出自己的不安和怯弱。
罗玉最后气道:“随便你吧,反正江医师那么招人喜爱,你不疼也总有别人疼的。”
这话给顾珺雯当头一棒,她想到了江莺歌坐诊之时被人围着、想到宗门子弟一个个对着江莺歌目露崇拜,还有纪若梦明显不同寻常的眼神。
顾珺雯深吸一口气,抬眼看着默不作声的江莺歌,虽然她已经做好先开口的准备,却又不知从哪里切入,目光一飘忽,道:“天霄峰的禁制已经完善,得空后我便第一时间来寻你。”
这是在解释这些年来,顾珺雯不是故意避着江莺歌。
江莺歌听懂了,但这不是她想听的话,轻轻点头就算是回应了顾珺雯。
“那舞儿呢,为何躲着我?”
江莺歌的目光闪烁,下意识回避道:“我方才就说了,没有躲。”
“那舞儿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一次。”顾珺雯强硬道。
江莺歌装了那么多年,所以用很平常的目光看着顾珺雯的眼睛,本来以为可以很轻松再答一次,可见到那双清冷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温情后,她便说不出口了。
顾珺雯软下语气,又道:“我知道白色风信子的含义,所以舞儿,不要怯弱,不要害怕,把你的心意告诉我,可好?”
江莺歌浑身一震。
她等这话等得太久太久了,从最初的期待到后面的麻木,甚至对这次顾珺雯主动佩戴香囊的行为找了各种“否定”的借口。
不断不断告诫自己会错意,如此才不会等来又一个失望,在顾珺雯面前,她早已没了判断能力,只是一遍遍伪装自己不在意。
所以当她听到顾珺雯的回应,第一反应竟是委屈,委屈顾珺雯让自己等太久了,鼻头一酸,双目便积了泪,要落不落,可怜极了。
顾珺雯全身一僵,还以为自己逼太紧把人惹哭了,刚要开口解释,江莺歌却喑哑道:“是,我一直在躲宗主,是因为宗主明知道我送香囊的意义却不给任何回应,哪怕是拒绝也没有,让我一个人惶恐不安度过无数个日夜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,不戴香囊,是因为我还未退婚,还未想明白做好决定。”
江莺歌笑了笑,伸手揉了揉双眼:“所以呢,一个决定想了十年?”
顾珺雯哑然,这个她无法反驳。
第160章 以前的事,可以不提。 毕竟都是江莺歌自己单相思,
以前的事,可以不提。
毕竟都是江莺歌自己单相思,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顾珺雯,所以不管是苦是甜,那都是自己选的。
唯独这十年是不一样的。
顾珺雯明明已经有了决定,明明可以更早地告诉江莺歌,却不知为何拖到今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