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弱宗主在上(267)
这十年,对修士来说可能闭个关就过去了,但对江莺歌来说,是无数个难棉不安的日夜,依靠忙碌才能勉强度日。
她看着顾珺雯的双眼:“不知宗主是何时有了决定,又为何今日才来寻我。”
顾珺雯垂着眼帘,下意识地捏紧茶杯,道:“十年前就决定了,可能更早,至于为何今日才来……”
她停顿了一下,向来清冷的面庞竟然勾起一抹自嘲,接着说:“舞儿,我不是神,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,面对情感,还是女子间的情感,也会逃避、也会迟疑、也会衡量轻重。”
从小,顾珺雯听得最多的话便是宗门利益至上,她就像个没有情感的傀儡,不知伤痛,不知疲倦地修炼,以此保住“天才”这个名号。
她成功了,也做到了,却也失去了快乐,是江莺歌把那份快乐以及人生百味还给了她,却没有教她怎么去喜欢一个人。
顾珺雯只能凭着以前所学的经验去衡量,去控制,但感情又怎么能控制得了,当她发觉不可控,哪怕修为再高,心境再稳也没用,于是在惊慌下做出逃避冷静一段时间的判断。
在罗玉苦口婆心下,她知道自己错了,而且错得离谱,便立刻过来找江莺歌,是想让自己这份心意传达过去。
绝不能错过了。
“所以,舞儿能给我一个机会么?”
喜欢的人这般小心翼翼解释着这些,江莺歌能感受到自己被重视,哪里还有气,不过她的心里还有个疙瘩,便问:“那叶云愁呢?”
顾珺雯一愣:“提他作甚?”
江莺歌犹犹豫豫,可今日难得有机会,自然不能打退堂鼓,于是憋了句:“他唤你锦之。”
都能叫闺名了,关系不一般。
顾珺雯展颜一笑的瞬间,连四周艳丽的花都黯然失色,原本苍白的面色也因此多了几分诱人的红润:“嘴长他身上,我能如何,若舞儿愿意,亦能如此唤我。”
“不过,唤了就代表你同意给我这个机会,舞儿可得想清楚。”
心思被看穿,江莺歌感觉自己的脸一定是红的,滚烫滚烫,她有点不服输道:“那你还没回答,叶云愁与你之间当真只是朋友?”
“我只当他是友人,至于他是何种想法……还是那句话,我能如何。”
“可我怎么听人说,是叶云愁与宗主之间发生了什么,他才会如此……”江莺歌已经介意到连深情两个字都不想说,所以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,“嗯……如此深情。”
顾珺雯面色微冷:“何人说的?”
江莺歌抿着唇,她不可能把纪若梦交代出去,所以也冷了脸:“就说有没有吧。”
顾珺雯见江莺歌撂脸色,没反应过来,怔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在顾珺雯面前,江莺歌向来都是和颜悦色,顾珺雯永远是被迁就的一方,如今因为外人莫须有的话竟生她的气?
顾珺雯冷哼道:“莫要忘了,我被天剑宗的婚约束缚,尚且不愿与你不清不楚,又怎会与叶云愁有牵扯?”
这话让江莺歌醍醐灌顶,她感觉自己因为一些言论对顾珺雯产生了不信任,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质问。
自诩了解顾珺雯,却又在否认顾珺雯,甚至在心里默默给顾珺雯划上“朝三暮四”的记号。
可纪若梦为什么要骗她?
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前把顾珺雯和叶云愁绑在一起?
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,但她不愿继续联想下去了。
交叠在小腹上的双手紧紧拽在一起,江莺歌白着一张脸和顾珺雯说:“对不起,我不该这样想你的。”
顾珺雯见江莺歌红了的双眼,无奈叹息:“倒也不用道歉,我自己也有问题。”
“我刚接手玄霄宗,根基不稳,纵然有诸多长老们相帮,却还是远远不够,当时天剑宗举办宗门大比,我本意是想结交各宗,奈何性子冷淡,又有若家人虎视眈眈,没人愿意接近我。”
所以,罗玉的刻意接近是顾珺雯有意放任,并且若即若离,利用罗玉单纯的心思,把人推上乐仙宗宗主之位。
乐仙宗虽然不是很厉害的大宗,但诗词歌赋带来的财富不容小觑,甚至比药宗还富裕。
罗玉当了宗主后,有一部分财力直接给到了顾珺雯手上,有了足够钱财,玄霄宗才能继续壮大。
不过光有钱也不行,耳目也很重要,所以在罗玉成为乐仙宗宗主之前,顾珺雯就把目光放在了魅影阁身上。
她倒也没有用什么手段,而是叶云愁自己送上了门,想从顾珺雯身上打听素闵月从秘境里得到什么神器。
这个消息的价值是无价的,但可以用来拉拢叶云愁,所以顾珺雯故意晾了叶云愁很久,让叶云愁从别的地方探听消息,碰一鼻子灰才提出一场利于自己的交易。
风险是有的,只要利大于弊,也不是不可以把消息提供给魅影阁。
至于叶云愁与顾珺雯周旋期间产生不该有的心思,顾珺雯还是那句话:“我又能如何。”
心长在别人身上,顾珺雯又控制不了,随即,她看向沉思中的江莺歌道:“舞儿,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,叶云愁的心思我很清楚,我是故意装聋作哑,就是因为我还需要用到魅影阁。”
江莺歌忙不迭道:“不是这样的,当时的情况,宗主也是无可奈何,宗主是利用了罗玉和叶云愁,可后来也是真心实意想帮他们,罗玉被哥哥追杀,是宗主想方设法保了她,至于叶云愁,宗主明明可以利用得更彻底,却还是退了一步,并且点了叶云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