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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王叫我去出嫁(123)

无垢川盛满曳绪水,曳绪水不光源源不绝,还能洗去纤尘。

在川泽之上,所有掩人耳目的术法都将化为乌有,无垢川因此得名。

说起这事,濯雪还有几分气愤。

昨夜里她本意装睡,不料眼皮沉重,弄假成真,一不留神就入了梦。

胧明半夜传讯春溪,春溪化作黑烟,在寝殿外凝作人形,拱手听令。

“去寻两片隐魂叶回来。”胧明若有所思。

春溪应声,余光暗暗往殿门那处飘,笃定狐狸就在屋中。

她实在忍不住,又多问了一嘴:“妖主初回来时,似有陌生威压随行,也不知是何方妖圣,莫非那……”

话音戛然而止,春溪一时竟不知要如何称呼那只狐狸。

“莫非什么。”胧明问。

春溪自认嘴拙,根本想不到别的词,索性开口:“莫非那位大人是扮猪吃虎,其实境界不低?”

如此才说得通胧明身上的气味,和其遮遮掩掩的态度。

“扮猪吃虎?”胧明哧笑,无甚揶揄的意思,反倒带着点了宠溺入骨的欣然,叫春溪毛骨悚然。

狐狸能扮猪,却未必吃得到老虎。

春溪估摸不准胧明的意思,她何曾在主子脸上看到过此等神色。她权当胧明出去一趟就被外物夺舍了,差些就要施出术法,招回胧明原本的魂灵。

“属下逾越了。”春溪想想,可不止是逾越,忙不迭添上半句,“属下嘴拙。”

“再馋也得有那胃口。”胧明应了春溪前边的问话。

春溪素来稳重,此时惊得一个头两个大,心道妖主莫非是默认了?

默认狐狸的确随行回来了,而威压又的确出自狐狸。

她百思不得其解,狐狸若有那等境界,为何要藏头藏尾,难道这是应对魇王的其中一计?

魇王行事刁钻高明,妖主棋高一着,竟那么早就布下了局。

看似是潜进山的小妖,其实不然,出奇方可制胜。

不过想到狐狸与妖主之间非同一般,春溪还是有些恍惚,众妖将妖主奉为楷模,绝不谈情,亦不双修。

妖们孤身大半辈子,没想到妖主悄悄就结了缘。

春溪喃喃:“也好也好。”

胧明疑惑看她。

春溪改口:“属下行走妖界,还不曾遇到过那样的威压,此等境界万不可一蹴而就,可妖界多年来竟无风声。”

“不必多言,你去取隐魂叶便是。”胧明话止于此。

春溪应声,连夜将隐魂叶取回,还熬成汤汁,送到胧明手上。

濯雪睡得昏昏沉沉,梦里唇间湿淋淋的,好似咬了一口大肥鸡,沾了满嘴的油。

那油怎还绵绵不绝?

她想伸舌**,冷不丁被一滑溜之物搅了一下,登时气息不顺,只能微微张着唇承受。

那物什吮了她的唇珠,又轻轻露齿啃咬,用牙研磨两下,舌又顶入其中。

只这一处触碰,潮意便好似沿着筋骨蔓延开来了,一点点爬向她的指尖,汗湿她的掌心。

她又变成了染缸里被搅成一团的绫罗,温烫的水将她一点点熨开,渗入她的肌理,引得春意骤至,让泥沼间开出花来。

哪来的大肥鸡,明明是胧明在亲她。

胧明渡给她一口汤药,将她亲得七荤八素。

她昏昏懵懵地睁眼,还未回神,迫不得已又咽下一口,尚没来得及尝出味,唇齿里里外外又被胧明的气息席卷个遍。

怎一口刚尽,一口又来,给她喂的什么?

濯雪被亲得周身酥软,再无余力问上一句,只能屈膝抵在胧明身前,借着这空暇扭头喘息。

她睡眼惺忪,连面前大妖也看不分明,红着眼梢瞪上一眼,差些瞪了空气。

胧明只手握住她的膝,将她的腿折向一边,朝手中瓷碗抿去,遂又贴向前。

唇齿相依,温温的汤药淌到濯雪唇中。

有一丝从她颊边滑落,她颊边微痒,咽下后伸舌舔舐,没舐着,只能用指腹刮蹭,又将指尖含入唇中。

濯雪终于品出了这汤药的味道,带着一丝丝涩,像是雨后的山中青草,泥腥味十足。

她当即瞪直眼,翻身伏到床沿,想吐个干净,不料胧明将她翻了回去,又渡过来一口汤药。

猝不及防,恰恰咽下。

胧明将碗搁到一边,取来丝帕,捧起濯雪的脸慢腾腾擦拭,唇角和脸颊,一点不遗。

濯雪方才已被亲得神志不清,如今又被摸着脸,那因情热而生的记忆恰似潮涌,将心尖淹个完完全全。

她不由得想到,她在山隙下是如何任由胧明摆布着的,那从皮囊上流淌而过的每一下揉捻,那濡湿而毫无章法的亲吻。

随之她又想到,胧明那同样被困于情潮,却愈发赤红而执着的眼,想到胧明纤长的五指没入她,似要寻珍觅宝,想到胧明的神色像品食珍馐,不知倦又不知足。

情热定是卷土归来了,濯雪燥得不成样子,迷迷瞪瞪地道:“你怎能、怎能——”

“嗯?”胧明擦拭干净,将丝帕丢到一边。

“你怎能喂我吃那会引来情热的药!”濯雪又羞又愤,周身难耐不堪,支起身狠狠咬上胧明侧颈。

上下尖牙微微一拢,就差没在胧明的脖颈上打洞。

胧明转而才明白濯雪为何误解,只得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濯雪的后脑勺,道:“那是隐魂叶熬的汤药。”

隐魂叶?

濯雪也曾采摘过不少灵草凡药,自然知道隐魂叶是什么,脸就跟埋到了胭脂里,一瞬红个彻底。

原来不是那什么春方媚/药,倒是她一下就将自己的心绪袒露得彻彻底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