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是轻碰一下,濯雪都难以忍耐,她若是雪,必已被揉化。
她厉害?
她算什么厉害,如今还算不得双修,想来双修才是……真的厉害。
胧明轻声解释:“是因灵脉相通,而你又将灵力全部灌注予我,所以我身上所有的变化,无一例外都会流向你的五感,甚至更胜一筹。”
濯雪愣住,好想咬上胧明脖颈,可惜面前的颈子连一处好皮也没有,她不得不忍住。
“听闻双修致瘾,当真要试?”胧明认真问。
濯雪红着眸子喘气,她不怕这个,只是有些害臊,还怕白虎一睡不起。
“应我一声?”胧明气息奄奄,还故意撩拨。
濯雪愤愤挺身,咬向胧明的上唇,接着干脆利落地移开目光,暗暗扣紧手指。
莫非她的意思还不够明显?
她就差没在脸上写字了,左脸写“愿意”,右脸写“双修”。
不过也就想想而已,她哪会真在脸上写这个,写到胧明脸上还差不多,要丢人也该是胧明丢人。
咬得不深,也就浅浅咂啮,好似蜻蜓点水。
嗔意是有一些,却更像挑弄逗趣。
胧明慢腾腾坐起,将那与她紧扣的手牵到面前,只见濯雪的五指钳得紧,指尖都泛了白。
濯雪跟着起身,眼还在看着别处,停滞在胧明灵台外的灵力却未见退却。
她的心思剔透可见,纯一不杂。
“你来。”胧明道:“经我灵台,回到你的灵脉,遂换我施予灵力,循环往复,直至……”
直至什么?
濯雪眼眸一转,困惑地睨去一眼。
胧明不说后半句,只道:“自始至终须意守丹田,其后如何,我会慢慢说给你听。”
第71章
71
飞檐下啷当一响,玉铃不知是何时挂上去的,它无风自动,晃晃荡荡。
无垢川波澜不惊的水面上,忽然泛出圈圈涟漪,涟漪骤急,化成浅浅浪涛。
大抵是因为,无垢川上所有的物事都与此间主人息息相关,主人的思绪造就此间,心动而万物动。
心潮澎湃,玉铃便响个不停,水波也大起大落。
濯雪将额角埋低,轻飘飘抵上胧明的肩窝,鼻边全是血腥味,却压根不觉得难闻,反倒很是安心。
她困惑不解,如何听?
心绪全乱,双耳又并未完全恢复,她无暇辨认胧明的口型,又如何知道胧明说了什么。
灵力全数灌入胧明的灵台,她甚至能感受到胧明沉稳有力的心跳,每一下都循着灵脉撞向她的心口。
仅仅是这跃动的余波,都能叫她周身慵谗,好比润雨当头,每一处皮囊都被渗个彻底。
却又不似润雨,润雨该是凉丝丝的,她只觉得燥。
烫起来的不止她,还有胧明。
胧明那满满登登的爱意,还有那意图将她拆吃的难耐,都沿着灵脉爬向她,以浸润她的五感。
就好像,她也想吃了自己。
她成了那为虎傅翼的,误将胧明的思绪当成自己的思绪,迷迷瞪瞪地扑入虎口,自投罗网。
如若胧明想,她便倾身送出那宛若衔樱的唇,她曼声而吟,胧明定然爱听。
灵脉连通,她一时也成了那讨人厌的报丧灵鸠,却又不及报丧灵鸠,她独独能感知到胧明的心之所向,却听不到胧明的心里所想。
要是能听到就好了,她想。
她纵起情,便岔坐在胧明之上,膝有一下没一下地朝胧明揩蹭,好似宴请。
她还要偏身将脖颈递上,被咬到吃痛闷哼,连肌带骨都失了力。
那胧明呢?
胧明嫌水色不够浓重,将她裙裳上的银珠玉带扯落。
她既已自投罗网,便投个彻底,干脆以肉啖虎,拉过胧明的手,身作湖川。
春风解意,揉皱了湖光,也不知是将何处桃花卷到了此间,使得湖中妃色满载。
胧明的温度烫进了桃花的脉络,吹呴呼吸一时全乱。
濯雪察觉到,身后也在被擽捋,胧明定是在抚琴,就差没画出琴弦,倒是她——
一定会给胧明再填新伤,她会刮出道道印记,印子像扯断的琴弦,胡乱纠绞。
她将乏倦地仰倒,而始作俑者,会越发靠近,难舍难分地与她交换气息,如拨弦奏乐般,探向泥泞处。
春风乱了水波,也乱了水面桃花。
桃花颤巍,零星气音噎在喉头。
情堤将溃,濯雪泪蒙蒙的眼倏然轻眨,随之才意识到,她与胧明不过是手牵着手。
是因灵脉紧密相连,那一幕幕得以烙进脑海,但又绝非臆想,而是神往。
体肤未尝到滋味,魂灵却已像那和鸣的琴瑟,欢度了良久。
她的灵力通通涌进胧明的灵台,又沿着脉络汇回她身,原来是这般循环往复。
只是方才就好比扇火止沸,大火未消,反而烧得更旺了。
这回换胧明将灵力注予她,她周身乃至于神思上的微妙躁动,都将以倍增之势,撼动胧明平静的心潮。
银发大妖陡然仰头,发丝从肩角泻至后背,唇齿间冷不丁逸出低低一声。
濯雪面红耳赤,这声音是轻,但她的耳根更是不堪一击。
短促一声,直直落在她心尖上,她越是赧然,则胧明的五感越难承载。
只顷刻,她的灵脉间沾满胧明的气息,连神魂都忍不住颤栗,并非怕,而是欣愉。
原来不论是她将灵力施给胧明,还是胧明施灵力予她,那深深的念想都会被牵出心谷。
循环往复,数次来回。
单凭一双手已数不尽,十数不止,许有数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