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(30)+番外
一见她回来,一窝蜂地涌上来,说道:“师姐师姐——宗师来找你了!”
真稀奇,沈宗主都多久没踏足文灵院了,一来居然直接奔着周师姐的院子,听说人走了也不出来,在里边不知道干什么。
周清扬身子一僵,心里立刻就要转过去,可脚莫名地就转不了个儿。
她左右为难,苏远之却已经推了院门。
“师尊——师尊——我来啦!”
他这一嗓子嚎得不可谓不响亮。
周清扬眼见着那缕白衣从门口飘然出来。
沈昔全头戴玉冠,形容整齐,眼底却像是没睡好似的发红。
她出来,眼神略过欢笑的苏远之,迷茫了一瞬,接着定格在远处的黑袍少女身上。
于是那双眼有了焦点。
有那么一些些潮湿水汽氤氲出来,将那红衬得更加刺眼。
沈昔全的嘴张合了一下。
她声音太低,周清扬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,几乎觉得那两个字的挽留像是幻觉,不禁眼眶一酸。
那些弟子不敢面见沈昔全,早退了出去。
周清扬挪动两步,已不想走了。
沈昔全的身影在落日下竟显得有些伶仃,她晃了晃,身上全是虚汗。
苏远之不由扶了她一把。
周清扬的影子笼上来,低低地说:“你不舒服吗?”
沈昔全弯着腰,把头抵在她的肩胛上,带了七八分的虚弱,说:“是啊,可看见你,便也好了…”
她的发潮湿,后颈在金色的光下反着美妙的光泽。
周清扬深吸口气,终于忍不住把人勒进自己怀里。
她想,果然,栽了。
第17章
风和夜色一起凉下来。
周清扬把外袍脱了,只着雪白的里衣在院子里坐着,沉默地数星星,数到嘴里发干。
方才做了一桌子晚饭,让苏远之那小子见识了一下什么叫人间滋味。又哄得沈昔全也吃了两口。
她真的太瘦了,一直坚持不辟谷的人,平时灶台却根本不生火,可见是如何糊弄日子的。
沈昔全吃了晚饭,就说要走。
苏远之苦留不住,哭哭啼啼地说师尊果然不喜欢自己,十个月不见,居然不肯住下。
周清扬放下筷子送她出门。
在门口的时候,忍了又忍,还是问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
沈昔全反问:“能有什么事?”
她眸光清明而冷淡,尽力维持温和:“只不过凡间那些宗门派系不好安顿,我费心多了些,过些日子就好了。”
周清扬闭紧了嘴,心想这话你说过多次。
但她不想纠缠,就那么站在原地,目送沈昔全远走。
白色的衣袂翻飞,仍旧是那样高不可攀。
周清扬想起刚才夕阳下泛着暖光的后颈,那短暂的脆弱像是她的幻想。
*
苏远之不肯睡,也走到台阶上和她并排坐着,小脸上一片愁云惨淡。
“我觉得师尊和我不亲近了。”
周清扬翻了个白眼,嗯了一声。
“你说她是不是生病了?”
周清扬双肘撑地,向后仰着望天,嘲笑他:“生什么病?得风寒啦?”
苏远之认真地掰着指头数:“练功走火入魔…被邪祟入体…或者除妖的时候受了内伤…哦!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!”
听到“夺舍”这两个字,周清扬浑身一激灵,她自己就很像“夺舍”来的,因此特别怕人家提着一茬。
“一天到晚不练功,就知道瞎想,滚滚滚。”
她烦躁地把人打发回屋睡觉,心里愈想愈不是滋味。
沈昔全态度很模糊,她没有解释,周清扬不得不自己在心里给她解释好。
一定是压力太大,压力一大,再聪明的人都会被流言蜚语打动。可没关系,她们在一起十年了,怎么可能会被旁人离间,只要自己一如既往,问心无愧即可。
就像今天,她不是来找自己了么。
至于埋在皇宫下的那条龙息…
周清扬不愿再想,脑壳疼。
她罕见地没有修炼,启了一坛酒,对月独酌,不为了逃避,只是活得久了,总有憋屈到难以承受的时候。
酒香凛冽,也许可以浇愁。
文灵院的这一小方院子,少了桃花的香,她喝了两口,酒入肠中,只带起刀割似的痛,没劲透了。
周清扬嗤笑,清醒着走进屋去,辗转整夜。
远处的月光下,沈昔全坐在一片屋瓦上,看她进去,又等了一会儿,悄无声息地翻进院子,拿走了那坛酒。
她像猫儿似的,试探着凑上去闻了闻。
好辣!
怎么会有人喝这种东西。
她嫌弃了一会,才想到周清扬以前也是不喝这个的…
晚风过,她打了个寒战,想,原来仅仅一年,自己已经错过许多了。
如果逼她回去,到时,周清扬会变成什么样子?
沈昔全一阵心悸,猛灌了一口酒,神魂的痛奇迹般地消减许多。
她有点晕,赶紧掐了个诀回到沈宅。
黑暗中的老宅更像某种古兽,森然、恐怖。
沈昔全从余烈中咂摸出点香味,不由得把一坛都喝完了。
昏沉之间,好像看到了一个青衣小姑娘,蹲在门前低低地哭,她的发吊得很高,胸前一缕细辫长长的。
“哭什么…?”
“我爹娘死了。”
你爹娘死了来我家哭什么,沈昔全混倦地想。
“快走,我困了。”
那小姑娘抹了抹脸,趴在她床前:“我想去见那个人…她很好,可以保护我。”
沈昔全没有问是谁,她心里莫名知道,那个人就是周清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