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(49)+番外
周清扬想笑,也真的笑出声来。*她和沈容离得近,那笑意的暖浸透了两人相贴的面颊,她本是极轻薄的人,此刻给人逗得忍不住欠嘴:“那我要兜走眼前这朵花咯……”
说罢一把将沈容鬓边的花夺了,撒丫子就跑。
沈容回首,颊边滚烫,意识到自己给人调戏了,心中却不怎么生气。
在山风与暖阳下,远去的黑袍少女回身冲她嬉笑,美好的仿若梦中场景。
**
平京城的一处破旧小巷,乞丐和流浪汉在此处聚集歇脚,人人身上盖一张破草席,便是全部的身家。
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身影一闪,进入了一处茅屋内。
此处阵法隐秘,茅屋的轮廓扭曲地隐匿在暗巷,毫不起眼。
冯五戒的衣服在仓皇出逃间撕破了许多,此时的全身褴褛,真是狼狈万分。
他一进屋,便哭哭啼啼地跪下,朝着静坐桌边的男子磕头道:“大人!你可得救我啊——”
全身包裹在黑袍下的人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,手腕处一丝红痕,他轻轻整理了下兜帽内的头发,说:“长老为何如此心急,而今交换消息不比从前方便,万事须得忍耐为好。”
冯五戒抽噎:“我若是拖出去给人当中惩戒,不如死了的好!大人,我好歹是给您做事,就算如今没用了,过去总得有点苦劳吧。”
黑袍人叹息:“那长老想要如何?”
冯五戒抹了抹胖脸上交横的涕泪:“您只要送我进入幽冥,按着当初的承诺办,我绝不会透漏出一个字。沈昔全早起了疑心,大人,您不能不管我。”
端坐那人手指轻敲桌面,问道:“你既知道她疑心,为何还要来找我?”
冯五戒张了张嘴,呐呐说:“我没想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黑袍人突然一侧身,从窗口抓住一只肉眼几乎难见的小虫子。
冯五戒一惊,委堆在地:“天眼?怎么会在这,不是在三年前就全毁了吗?”
黑袍人静默。
周遭的空气骤然滞重,房中两人屏息不语。
窗外明媚的光丝缕透进来,尘埃浮动。
一道罡风先袭来,黑袍人一侧身,一整块木桌拦腰截断,木屑四下飞溅。接着,一道扇骨透明,扇面薄纫的骨扇直直穿透了阵法,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,袭向黑袍人的颜面。
“宗主真是好耐心——不惜容忍叛徒也要引我现身。”
他话音模糊在一片四散的白雾当中,小小的一处地方,乍然间伸手不见五指。
冯五戒也像被掐断了声息。
沈昔全收回扇子,默然不答。
她执扇而立,像是化作了一尊石像。
在这样的情形下,谁先动,谁就会处于劣势。
“不知沈宗主这样费尽心思寻我,究竟意欲何为?我可没得罪过你。”男声散逸在雾中,分不清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而来。
沈昔全冷然:“阁下与我应是老熟人了,藏头露尾,是有重要的事还没完成吧。”
对面一丝呼吸声抽紧,只那么一瞬,沈昔全的扇子便到了跟前。
大雾如有灵智般退去,沈昔全上前一看,气息已绝的冯五戒颈间被割开一条大口子,半个脑袋歪在肩膀上,死状凄惨。
“的确,是比任何人、任何事,都重要的多。”
随雾散去的还有那形如鬼魅的男人。
沈昔全站起身,知道人已不在此地。
她再去查看冯五戒,发现人是先中了毒,才被骨扇封了喉。
这些人,受了蛊惑,离宗叛道,自以为要高人一筹,结果却是枉送了性命。
她把人的尸首收回。怎么也是七十二峰峰主,还是要归入祠庙,免得元乘峰的传承断在这一代。
方欲回山,识海忽然一阵波澜。
是无运峰出了事?
沈昔全掐诀演算,片刻之后,她的脸色阴沉下来。
有人进了无运峰的祠庙!
她在心中唤沈容,如同泥牛入海,杳无声息。
第28章
在回峰的路上,周清扬穿过一片片花海,阳光正好,身边的少女细碎而小声地述说。
谈的只是吃喝,起居和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。
却足够抚慰这颗刚经历过血海沉浮的心。
周清扬感到很放松,就好像洗脱了满身风尘,历尽波折后又回到了轻松自在的少年时代。
沈容说一句,她就应和着答一句,总能逗得两个人都开怀大笑。
走着走着,就绕到了无运峰的后山。
悬泉瀑布倒挂在绿荫之间,此处清幽,正是周清扬前世钟爱的修行之所。
“你瞧这地方,灵气比别的地方充沛许多,连花啊草啊都有灵性。”沈容把手探进凉凉的泉溪里,细白的手指看着很幼态,叫人不忍心令其承担重量和风雨。
周清扬想起沈昔全的手,以前她总是抱怨,为何师尊的手这样修长,身量这样高,她无法拥她入怀,更不能庇佑她。
可现在想来,沈昔全也许天生不需要人相伴,她心思深沉,行动难以捉摸,更重要的是,她从不懂得依赖。
周清扬任冷水泠泠,洗濯自己的双手,她一抬头,正看到无运峰头矗立的祠庙,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后事来,便问道:“那座峰上怎么有座庙?看着和前边峰上的房舍都不同。”
按理说,七十二峰嫡传弟子,死后都会计入宗谱,牌位归入本峰宗祠,以供后世之人凭吊。
可沈昔全亲手推她下崖,又怎么肯替自己招魂立位。
沈容压住眉头,远眺过去:“那是祠庙,建得确实像模像样,你要去看看吗?不过里面装的都是灵位,无趣得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