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(63)+番外
周清扬使劲儿晃了晃脑袋,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这些事本是不和她相关,她也没有苏远之那样的英雄情结,遇见危险非要探个究竟。
可打心底里冒出的一股寒意让她很忐忑,总觉得如果不闻不问,一定会有大事发生。
若天下倾覆,谁人又能幸免。
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她问。
苏远之道:“最好能带着玉壶跟我回一趟幽冥,我和重黎都在网罗消息,却只打探到玉壶的大致位置。前些日子有人说玉壶在宫里,结果重黎去扑了个空,最近消息又换成了北海。”
周清扬沉吟片刻:“这打算可难了,你知我跟着的那位姑娘是谁?”
苏远之探探头。
“是沈昔全的亲眷。”
苏远之的眼神转向了迷茫。
周清扬面露尴尬,咳了两声道:“你若还在首阳,只怕我该把你叫师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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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暖阳打在窗纸上,泛起亮亮的光。
沈容翻了个身,面朝下躺着,恨不得把脸埋进软枕里。
周清扬这一夜不过略躺了两个时辰,现下却大睁着眼睛,毫无睡意。她眯着眼看外面照过来光,觉得珍惜又奢侈。
单是昨天那一仗,便不知有多少人看不见今天的太阳。
她撑起身子,倚在床上,手里捻着沈容的一缕发。
绕啊绕,黑而柔软的发丝带着青春的娇气和力量,就那么一点点缠进她掌心里。
“嗯……”
沈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,恍惚间看见身边的人,还以为是在做梦,于是蜷了蜷身子,往周清扬的膝上靠。
“容容,醒醒。”
周清扬放掉这缕发,像是放掉一块烫手的山芋,心虚不已。
沈容揉了揉眼睛,神儿还没回来。
“干嘛…?再睡一会。”
她闭着眼笑起来,却半晌等不到回答,渐渐止了声音,再睁眼时耳根红了一片,倏地一下子坐起来,背对着周清扬,不说话了。
“我们得回去,看看昨日首阳山的人为何没有露面。”
周清扬盘起腿,脸别向一边,一张厚脸皮在这春光暧昧的时刻也有些烫。
“当然是因为他们胆小怕事,不像你,一个心眼也没有,知道危险还往上冲。”沈容抓着自个儿的脚腕,低着头晃着身子,胸前的小辫子跟着荡来荡去。
周清扬失笑,却丝毫不敢把话题往“英雄救美”上扯,她现在和沈容同坐一榻,宛如架在火上烤,若在加把柴,不知道会烧成什么样。
“总得有人去吧。”她小声说,也是在说给自己听。“大家都一样,我只是恰好赶上。”
沈容回头:“不对,这怎么能一样?别人都不敢做的事你会做,别人不敢走的路你也敢走,这不是迫不得已,和修为高低也没有关系。你——”
她平素那双机灵的眸子一转不转,认真地盯着周清扬,到把自己先说的不好意思了,声音低下去:“你是很好的。”
……周清扬与她四目相对,“嘭”地下子,连滚带摔地下了榻,嘴皮子打架一样,含糊说:“我去外边等你。”
她一身热气蒸腾,冲到门口,才想起来,回身补充道:“去买早饭。”
酒家的房舍粗糙,她一出门,当头撞上换了衣服准备来敲门的苏远之。
“师姐…你——”他挠挠后脑勺:“脸怎么这么红?”
周清扬糊弄他:“昨晚喝酒喝多了。”
“哦…”小苏迷惑不解,但和从前一样,不多问,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外走。
端午过后的早晨本该是清朗又热闹的,但因着昨晚平京城突遭剧变,此时的街上寥落无人,只有酒家铺子的破旗迎风招展。
远处传来滚滚浓烟,顺着风窜进家家户户。那是昨晚抬出来的死人,因为尸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,便趁着无人认领,一把火烧了,省得麻烦。
“你有多久没来平京了?”周清扬抬着头,任由自己被这光普照,原本雀跃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翳的影。
“三年零四个月了。”苏远之的脸上仍旧带着那面具,他也望着浓烟袭来的方向,却不会再像从前那样,只会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。
周清扬敛着眸,话音里带起几分怅然:“有那么久了么。”她转头:“回去看看吧,沈昔全不在,七十二峰不理俗事,也无人认得你。”
苏远之想摇头,却怎么也转不动脖子。
嘴硬道:“首阳山师尊的旧部不少,我既已离开,没有再回去的道理。”
过了一会,他又低了头,那么大个儿的一个人竟显得很委屈:“要是机锋阁的防面还在就好了。”
三年前他冲入业火中,那东西经不住炙烤,化为了飞灰,如若不然现在他行事也方便许多。
周清扬也不劝他,过了街去对面的铺子敲门,那家做买卖的开了窗子。
“给我两屉包子,一碟酥糖,再来一些浆子。”
等她提着东西回去,果然见苏远之缩头缩脑的,已经把自己说服了。
“我就在山下转转,带着面具,也只有师姐你能一眼认出我来。”他自我鼓励地点了点头,去抓酥糖吃,结果被周清扬一把拍开。
“大人不能吃糖,去叫伯达,我们回山了。”
小苏瘪了嘴巴回房间,领了人出来,结果看见他师姐跟小姑娘挨在一起,坐在厅里一块吃糖,一会一个,吃的可甜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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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个人到了宝华寺后山,伯达看着深不见底的枯井咽了咽唾沫:“各位仙师,要不我还是等着策论的评级再来吧。”
沈容笑说:“昨晚公子不是答应得好好的,怎么今儿个一早就翻了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