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灰她碾压全场[快穿](88)
林海呆站在林母门前,甚至不敢上前一步,害怕触摸到她停止的脉搏。
他千辛万苦来到京城,却要在这里失去他的母亲吗?
门外声音熙熙攘攘,却好像隔着一层水声传来,传不进他耳朵。
模模糊糊地,动静越来越近。
是隔壁卖早点的大娘来他家借碗筷吗?
林海好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,乱糟糟地转着各种念头,浑浑噩噩,又好像什么都没想。
直到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。
林海踉跄一步,看到个健硕的老头暴躁地推开他后,冲上去给他母亲把脉。
刷刷刷,十几根银针落下。
暴躁老头长着两撇山羊胡子,随着说话一翘一翘,他粗声粗气地吼:“还有救,哭什么!”
犹如天籁。
林海转动僵硬眼珠,原本绝望的眼神亮起摄人光彩。
——没死!
还有救!
林海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目光灼灼地看向暴躁老头。
对方那嘴白胡太有标志性,林海后知后觉认出了老头,是太医院的陈太医。
林海抹了把脸,俯身长辑不起。
“多谢陈太医救命之恩。”
可是老头已经不再理他,低着头,专心致志施针。
林海目光都不敢移开,小心翼翼盯着他的动作。
他甚至没多余精力去思考陈太医一向脾气古怪,
怎么会来找来这个偏僻的小巷?
一时间,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。
一炷香过后,陈太医收了针,病床上的林母恢复微弱呼吸。
林海心中紧绷的弦一松,如获新生。
正值壮年的男人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,还是钟管家及时扶了一把,才不会让今日已经工作量超标的陈太医又多一个病患。
林海转身朝钟管家行了一个大礼,一个七尺男儿眼眶通红,哽咽道:“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?某愿衔环结草,以报阁下救命大恩。”
钟管家也没在意林海的失态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,作为一个过来人,他理解对方此时焦灼的心情。
钟管家避让不受,将弯腰的林海扶起来。
“在下钟明,不是什么大人物,只是福宁公主府管家。是我家殿下听说你家里的情况,担忧我朝肱骨之臣,特意嘱咐我请陈太医过来一趟,没想到正好碰上这样凶险的情形。”
“林老夫人没事就好。”
福宁公主?
林海想了很久,才想起来,自己顺手也朝福宁公主府投了一份行卷。
本来是广撒网,没想到满朝公亲视而不见,唯一回应他的,竟然是他最初最不报希望的公主府!
而且公主还特意为他母亲请来了陈太医!
这比他一开始想象的,随意给笔钱财打发可要用心太多了!
林海受宠若惊,双目动容:
“劳殿下挂心,殿下竟然记得我家的情形……我,我愿为殿下万死不辞!”
林海嘴唇颤抖,拉着钟管家的手认真承诺!
此时,陈太医正好诊治完成,过来嘱咐照顾林母的注意事项,打断了林海语无伦次的长篇大论。
又约定了复诊时间,才算结束。
钟管家做事稳妥,没有仗着恩情作态倨傲,反而夸了夸林海的才能,又表达了一番明珠对林海的重视云云,留下些药材,这才带着人离开。
“翰林好好照顾老夫人,我们就不打扰了。”
哪怕钟管家说不用客气,林海还是强撑着精神将人送到门口。
然后急急忙忙奔到林母床前,小心翼翼掖好被子,也不离开,他就依靠着林母床边坐下。靠着林母规律的脉搏,林海这才感觉到一丝真实,随后涌现一阵后怕和感激。
他不敢想象,如果钟管家再来迟一点……
哪怕形势所迫,林海也自以为已经认命。可是放弃坚持多年的清臣之道、文人傲骨,选择向权贵摇尾乞怜,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怨气?
不过今日今日福宁公主已经给了足够的尊重,原先还残留着折身权贵的不甘和担忧尽数散去。
他暗暗发誓,以后唯福宁公主命是从。
钟管家坐在马车内,思考着离开前林海的表情,心想这个人应该是稳了。
“走吧,去下一家!”
马夫应声扬鞭。
贫穷困苦的人,无非那几个难题,生老病死,太医能搞定大半。
陈太医赶场似的被领到下一家,他也不多问,耷拉着眼皮,让瞧病瞧病,让开药开药,熟练得仿佛流水线上的工人。
*
明珠不知晓钟管家行云流水般的操作,六皇子的婚期已到,她正在赶往去吃喜宴的路上。
连翠和连喜还在公主府发奋苦学,明珠只能带着优秀生连枝一起出来。
刚进门,就察觉到无形中,众人自以为悄悄投投来的打量视线。
明珠脚步顿了顿,她稍微一想,就明白过来缘由。
前几天轩辕酒楼开业的事情,毕竟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,传到这些人耳朵里也算正常。
不过明珠不解的是,只是那天她的表现,放在原主从小逗猫惹狗、惹是生非的事迹中只能算是平平无奇,吧?
气昏个官员罢了,也值得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在皇子婚宴上,用奇异的眼神,暗戳戳地打量她?
明珠四平八稳往里走,只当没看见暗地里那些视线。
她刚进六皇子府,还没走多远,身后匆匆追来一人。
人未至,声先到。
“明珠!等等我!”
明珠回头。
视野里撞进来个粉色骑装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