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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家阿囡(272)

“你也说何家是王府门下之人,门人不是奴仆是不是?听说两浙路那位漕司,也是谁的门人?”

李小囡看着顾砚的神情。

顾砚眼睛微眯,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慢慢攥起,又一点点舒开。

好一会儿,顾砚慢吞吞道:“何家这份门人,不是蒋漕司那样的门人。”

“那何家这份门人,跟洪伯这种是什么分别?跟蒋漕司那样的门人呢?又是什么样的分别?”李小囡紧盯着顾砚的神情。

气色不好,不过,还有余地,还能再问一两句。

“何家自视为蒋漕司那样的门人?”顾砚没答李小囡的话,反问了句。

“没有。何老掌柜出了名的精明,整个江南都数得着的精明,他过的桥比我走得路都多,我怎么可能探到他的话,看到他的心思?

“可凭着直觉,我觉得他挺好,他希望你好,也希望江南好。

“回来的路上,我就想这件事,想来想去,就想到了门人这俩字,是不是你跟何老掌柜对门人这个词有分歧?

“还有,何老掌柜特意提到他儿子跟在你身边,我就想,他是不是想用行动表明态度?你不信任他,会不会他早就感觉到了?

“何老掌柜精明的不得了,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。”李小囡啧啧。

“你也不差,就算没成精,也差不多了。”顾砚嘴角往下扯。

“我比你还差了不少呢,要成精你先成精。”李小囡不客气的怼了回去。

“我明天去一趟临海镇,见一见何承泽。”顾砚转回了话题。

李小囡看着顾砚,蹙起眉。

“是去礼贤下士,不是兴师问罪。”顾砚没好气道。

“你看,我就说肯定是你先成精。”李小囡弯眼而笑。

“你明天没什么事儿吧?”顾砚哼了一声。

“有,我得去看看我的织工学堂了,因为你的事耽误了两三天了,明天一早就走。”

“让晚晴跟你一起去。”顾砚道。

“她去干嘛?让她一天一封信给你禀报?我又不是你家下人,也不是你的门人!”李小囡瞪着顾砚。

“你买那些织工的时候,是你自己挑的?你那些织工教的对不对、好不好,你懂?细布织得好不好,你能看出来?”顾砚说一句,曲着手指敲一下桌面。

李小囡被顾砚问得噎住了。

“你不想让晚晴禀报,那就不禀报了,我忙成这样,哪有功夫管你!”顾砚哼道。

“多谢。”

“不用谢,你替我去了趟临海镇,这算谢礼。”顾砚往后靠在椅背上。

“去临海镇的谢礼是松鼠桂鱼。这一趟是我欠你人情,你可以再差遣我一回!”李小囡笑道。

石滚带着几个小厮送了饭菜进来,吃了饭,送走李小囡,顾砚一边往回走,一边问石滚:“小暖阁怎么回事?”

“回世子爷,说是李姑娘要做什么焦糖奶茶。”石滚忙陪笑答道。

“做出来了?”顾砚蹙着眉。

焦糖奶茶是什么东西?

“还没有,说是刚刚拿齐了东西。”

顾砚嗯了一声,走出几步,吩咐道:“让厨房上去打听打听这个焦糖奶茶。”

“是。”

第228章 小动作

杭城学宫。

尉学政到任之后,将每月初一十五两次的大讲学,改成了每旬一次,多数时候都是他亲自讲课。

这天又是旬讲的日子,大成殿前的台阶上摆着只厚大的蒲团,几声铜磬声之后,尉学政沉着脸,上了台阶,坐在蒲团上,开始讲课。

尉学政今天明显状态不佳、心神不宁,刚讲了没几句就卡了壳,旁边的小厮赶紧递上一叠纸,尉学政看了眼,接着讲了十来句,又讲错了。

大成殿前的学子们顿时精神起来。

尉学政的学问天下闻名,尉学政的讲学自然不容错过,可尉学政的讲课吧,声调平平毫无起伏,实在是枯燥无趣的催眠佳品,可尉学政这讲课再怎么枯燥催眠,却一向流畅无比,象今天这样又是卡壳又是出错,可是头一回!

尉学政这是怎么啦?

坐了满院子的学子们兴奋起来,伸头探脑,竖起了耳朵。

尉学政又讲错了!

学子们开始交头接耳。

尉学政沉着脸,缓了缓,接着讲,讲了没几句,又错了!

尉学政呼的站起来,招手叫过站在旁边的司业,将那叠纸塞到司业手里,转身往大成殿进去。

司业紧走几步,坐到那只蒲团上,用力咳了一声,高声念起来。

坐了满院子的学子们哪还有心思听讲,一个个伸长脖子探着头,一边用力往大成殿里面看,一边时不时和左右嘀咕几句。

整个学宫都弥散着浓烈的八卦气息。

司业念完了讲稿,一声铜磬宣布散学之后,学子们兴奋的站起来,你找我我找你打听八卦。

关于尉学政的恼怒,说法不一,总结下来如下:

第一种,说是尉学政家葡萄架倒了。

这种说法绝大多数的学子都认为是不经之谈,因为尉学政家的葡萄架就没能扶起来过,他们早就听说过,尉学政在家,不光被媳妇教训,就连他那俩闺女都能教训他几句。

第二种,说是因为蒋漕司扣减了学宫修缮的银子,尉学政跟蒋漕司吵了一架,没吵赢。

这个说法有点儿靠谱,可也就有点儿靠谱而已,尉学政跟蒋漕司吵架不是一回两回了,论吵架,他们尉学政出口成章,可比蒋漕司利害多了。至于扣减学宫银子,更不是一回两回,而是回回都没顺顺当当给足过。

第三种,说是尉学政是跟他外甥,那位世子爷生气,说是听说尉学政说他这位世子外甥胡作非为,说他这个世子外甥跟那位老睿亲王一样是个祸害,还有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,还说他这个世子外甥连阿爹的话也不听,是不孝,什么非得等旨意压到头上才能不折腾什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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