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。种因得果。大抵如此。
最后,小七还是被少年亲卫带走了。
袁二的原话是,关上两天,让她吃点苦头,等他回了青州,就放了。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!
他也不想将她带走了,闹出这样的笑话,再将人带回青州,不定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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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,少年亲卫看着小七乖巧听话的跟着他们,心里也觉得二公子这次做的过分了。
都是不大的年纪,说话做事不够沉稳,想到什么说什么。
小七走在俩人中间,谁说话朝谁看去。一副听懂了,又不大懂的样子。
不过她可以确定了,那个哥哥,虽然对她没有杀意,但是也不喜欢她。
二人正说得热闹,忽然被突如其来的重物压住肩膀,往下狠狠一弯。
其中一人没站住,直接摔爬在地,另一人受牵连也爬在地上。二人都被吓得不轻,也就没注意到有什么东西疾风般擦着二人的身体飞过,落在身后的草丛滚了几滚。
小七独站在原地,猛转头,精准看向暗处,眼露凶光。
躲在一团漆黑中的卓忱却是一喜,手里还把玩着几个小石子,压抑着心头的激动,又怕只是巧合。
“你这小丫头,作什么打人?”俩少年有些气。
“差点摔死我们!真讨人厌!”
“活该你被绞了头发!”
“哼!”
你一言我一语,呵斥起来,嘴里要打要骂,却连手都没抬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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敲开牢房的门,狱卒腆着脸说好听话。
少年人学着大人模样,做出公事公办的样子:“我家公子说了,这小贼偷了东西,该受罚!且关她两日,让她长长记性。”
“呃,千万不要用私刑,有单间最好给个单间,别太让她受苦,就吓唬吓唬她,回头就给放了。”
二人好生叮嘱了一番,这才转身离开。
狱卒陪了半天笑脸,也没见给个铜板什么的,心里不爽快,冷笑一声:“毛都没长出来,也学人办事。”
一转脸,人没了。
再一看,墙角放着一个巨大篮筐,里头有用的东西都被几个差役分了,独留了个破筐还有几样鸡零狗碎给了他。
女孩儿正一样一样的将东西放回去。
“干什么?放下!”狱卒呵斥。
小七手一停,抬起鼻子嗅了嗅,放下筐,拔腿就往牢房深处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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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,潜伏在衙门的杀手,彼此交换了暗号,悄悄离开了。回了僻静的院落,立刻向坐在主位的常驷回禀:“卓忱今夜一直潜伏在县衙,吾等一直没机会下手。”
常驷的眉头拧成疙瘩:“老匹夫!”
一人道:“头领,现在怎么办?”
常驷咬牙切齿道:“等,我就不信卓忱不合眼不睡觉会一直盯下去,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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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壁院子,李恩义的手搭在小珍的额头上,舒了一口气,烧总算是退了。
夜里寒凉,他又将喂食牛的草料抱了一些来盖在他和小珍身上。又瞥一眼蜷缩成一团的有痣,也给他盖了些。
小珍冷,总往他身上挨。
他几次将她的手拿开,他非常不喜欢肢体触碰,会让他睡不着。最后手搁在干草上,卡住她,不让她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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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,衙门大牢的最深处,李长生鼻青脸肿的缩在墙角处,恨不能变成一个不起眼的小虫子,呼吸压抑到极致,整张脸都木涨涨的,发紧发疼。
“呼!呼!”有什么凶猛的巨兽发出粗重的呼吸声。
随着他的走动,沉重的铁镣发出哗啦啦的声响。像是黑白无常手中催命的勾魂锁链。
“啊!”某一个瞬间李长生发出一声尖叫,三魂七魄一起到了头顶,随时都会消散。
第22章
李长生双脚悬空,地牢太黑,他根本看不见怪物的长相,但他清楚的知道怪物在打量他,一股腥臭黏稠的热气喷在脸上,熏得人眼睛疼。这让他联想到了某种流着黄绿色液体的恶心玩意。
“呼!”怪物重重喷了一口气。
有一瞬间李长生差点晕过去,然而他又很快清醒过来。
他想到了大哥鼓励他的那些话,虽然他并不知道李恩义是个嘴炮,话说出来了,也许转头他自己都忘了。
他记得,大哥叫他永不放弃,即便身处绝境,即便看不到希望,也要相信希望正在赶来的路上,只要坚持,光总会照到自己身上!
“大哥,小七,咱们来生还做一家人!”他嗷嗷的喊出这一嗓子。
一分希望,加油鼓劲。
九分绝望,随时赴死。
他早就该死了,在他爹将他绑在树上喂狼的时候,能多活这一个多月,有了大哥和小七作伴,在溪水间嬉戏,在山林间采摘,吃野味摘野果,有了他们的小家,烧锅做饭,喂鸡养鸭,不再挨打挨饿,不再担惊受怕,还有人嘘寒问暖。他终于知道了家的感觉,有了亲人。他从出生到这么大就没这么快乐过。
应该知足了吧?多活了这么久,有了家人,感觉到了幸福。死了也无憾了吧?
可是他真的,真的不想死啊!他终于觉出些活着的意思,他还想和大哥小七生活在一起,他想活,他真的很想活啊……
“大哥……小七……”他泪珠崩裂,声嘶力竭的喊,在怪物的嘴快要贴上他的头,将他一口咬下之前。
“长生,你叫我?”
声音是从头顶发出来的,像是死前的幻觉。
乌漆麻黑的牢房什么都看不见。
也就不知道,小七此刻就蹲在怪物的肩头,扯着他满是泥垢杂乱的发整个人向后倒去,像是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