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26)
“刚才哥哥说谁以前为我万死不辞?”
柳图一拍脑袋:“我是说计晨,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怪大哥一不小心又提起来。”
柳乐平静地看着柳图:“计晨并没有要为我死。你说的不是他。”
“是哥哥不会说话。好端端的,哪来那些死呀活呀的事。我的意思是说,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。”
“他们是谁?”柳乐问。
“我是说王爷和计晨,以后咱们不必再提计晨。”
柳乐转向江岚:“娘,刚才哥哥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江岚担忧地看着她:“你哥哥原是不该那样说,但说出来也没错,过去的事就由它过去吧。——当然不能怪你,你和计晨相识多年了,自然记挂他,可眼前人最重要,王爷不高兴,你就少在他面前提起来,何必硬要惹他不痛快。”
“娘,我没有提晨大哥,提了也不打紧。但是哥哥刚才说的分明不是他。”柳乐转身,直盯着柳图,“若是指晨大哥,哥哥肯定不是这个话。哥哥是说禹冲大哥吧,他已经死了,提起他也没关系,哥哥有什么好怕的?”
柳图把脸扭向一边,望了望窗外:“禹冲又不是为你死的,我怎么会那样说?况且他对妹妹你也不怎样上心,整日只往外跑。不是说他。”
柳乐追着他不放:“我只知道哥哥说的一定不是晨大哥,那么只能是禹冲了。哥哥一向是嫌他没个功名志向,并非嫌他对我不上心。不过就算他还活着,显然他也不可能为我——”她像骇着了似的骤然停住嘴,咬紧嘴唇,只把一双隐含泪光的眼睛哀求地望着柳图,最后她说,“别把我关在闷葫芦里,哥哥说那话究竟是何意?”
柳图越发尴尬,来回转着脑袋,只避不开柳乐的目光。江岚也急了,说:“好好的怎又说起……你是个什么意思就告诉你妹妹,别让她心里头乱猜。”
柳图便道:“我说了妹妹莫怪:禹冲他,他虽做了那件事,其实对你倒还是一片痴心。他死得是不值了,不过死时未必不是真心悔过,所以我说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!”柳乐喊道。
“有这样的,年轻后生嘛,总有一时……”柳图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了,眼睛向地上望着,“别说年轻后生,人都有一时禁不住的。好比前段日子,钱鸣请我吃酒,席上我看个丫头长得怪伶俐怪可怜,钱鸣说要送给我,我险些没答应。当时那是有酒的——等清醒过来就晓得不是事儿。人要是吃醉了,或逢着什么别的缘故,头脑一发昏,便不是平日那个人了。我不是说禹冲没有对不住妹妹,但他的确也是一意放妹妹在心上,是这么个意思。”
江岚瞪着他:“我和你爹素来是怎么教你的?如今仗着你妹妹,没两日你就变了?可不能存那些喜新厌旧的心思。”
柳图急忙解释:“娘,你放心,我不是没答应吗?如今我想明白了,钱鸣那伙人亲近不得。以后我再不出去吃酒了,这事儿可千万别让严华知道。”
柳乐也吃了一惊,呆呆望着哥哥。在她看来,哥哥虽然有点儿势利,但对妻子的情义坚如磐石,她一丝一毫也没想到柳图可能会喜新厌旧。可是禹冲呢,难道他就会见异思迁?他当然不是。即便她最恨着禹冲的时候,也没把他看作好色之徒——她相信,禹冲是把自己的心一整个儿从她身上拿走,真诚地送给别人。
可是哥哥却说不是,那是为何,禹冲当时喝醉了?前日泉中的情形倏地浮现在她心头:不能把她的轻佻归咎于醉酒,可她那时确实有些醉了,否则不会那样软弱。莫非禹冲犯错时,他也不是平常的自己,所以事后想起来便悔恨难受?不,根本不是一件事,不能混为一谈。现在是说禹冲,想别个不相干的做什么。
假使真如哥哥所说,她心中会痛快一点?不会。她不愿失去对禹冲的一点儿敬意,将它换作怜悯。她宁可他与她决裂得义无反顾,不肯他是借醉酒之名放纵自己。可是,那时候,她不就是盲目地信着自己愿意信的事,才一直被蒙在鼓里,直到禹冲亲口对她承认才醒转过来?
一直以来,她只道禹冲是做了对不住她的事,却从来不敢细思他如何做的。若细想想,再明显不过了——倘若禹冲是个正派人,应该早就对她说:“以后我不会再见你,我爱上另一个姑娘了。”可事实并非如此。
那么,禹冲是哪种人?——要么他早已移情别恋,却刻意使出两派手法两头欺哄,直到事发再瞒不住,才不得已认错;要不然是他一时动兴,本以为不致酿出灾祸,不料那姑娘有了身孕,被家人发觉。若是前一种,她不信禹冲龌龊至此,若是后一种,——这么说到底是哥哥对了。柳乐心里的难过无以言喻。
柳图叹着气:“我就知道妹妹肯定要不好受,别想了,再想也无益,过去的事了。眼前好不就行了?”
三个人慢慢地、默默地从雨秾轩走出来。
柳乐在娘家住了三日,三日后,王府派车来接她,因那时她让人禀报王爷,说的就是三日。回到王府,她是带着几分傲然地走下马车,可是并没有看见予翀。
日子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,予翀不来管她,让她在王府享尽清福。
骑马仍是在清凉山,没有换去它处。只是如今柳乐不会乱跑,侍卫也对周遭多加留意,再无任何异常之事发生。
一日,从清凉山归府途中,马车忽地停下,只听车外有人大声叫:“行行好,贵人,行行好!”
路遇乞丐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,每次出门柳乐都备一袋钱给车夫,也早就嘱咐他不得拿鞭子驱赶人,这一来,很多乞丐闻风而至,专候在路边,但都是讨了钱就走,从没有敢拦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