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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27)

作者: 一山兰 阅读记录

柳乐不禁奇怪,打开前面的小窗去看,见一花子正跪在马前,破布遮身,黑泥污面,瞧不出脸容,依稀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,也并不贪婪蠢笨。他不磕头,瘦削的上半身挺得直直的,眼睛死死盯着车子。看到车窗打开,他使劲瞪眼瞧了瞧,不住口地大喊:“姑娘,赏口吃的,铜钱会被人抢了走,赏口吃的,姑娘,姑娘!”声音中含着天大的伤心。

“休得无礼!”车夫喝道,“让开——”

已有一个侍卫上前去拖他。

“别动!”柳乐突然喊叫。她的心砰砰地要跳出胸口,侍卫凑近听令时,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“让他跟着你们,前头找间饭铺,带他进去,告诉他我就来。”

她跌回座位。

第69章 若是冤枉,他为何要认

巧莺紧张地问:“姑娘,外面是谁,我怎么听声音像是——”

“就是他,丁冒。”

“真的?我还以为他……我以为他不在京城,他怎会成了叫花子?”

柳乐呆呆望着面前。

不久后,马车再次停下,侍卫请柳乐下车,进到一间小铺子深处。只有那乞丐坐在里面,面前桌上摆着刚出屉的热包子,圆胖胖彼此挤着,但已有两三个空位。他两腮鼓鼓的,看见柳乐进屋,用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,想要站起来。

柳乐止住他,怕他不自在,说:“不要急,你先吃了再慢慢说。我等会儿过来。”她又走到外间,这里也只有巧莺一人。巧莺向里面探头探脑,悄声问:“丁冒怎么……他怎会没有营生做,落到这个地步?”

“等会儿我问问,一定还有别的事。”柳乐心中一阵阵发紧。刚才偷偷瞥了一眼,暮春时节,他身上还穿着件棉袄,当然棉絮早就没了大半,唯剩的几两都滚成了黑蛋子,从腕子处漏出来,一双手上满是伤痕。她已有两三年没见过他,记得以前他是个整洁伶俐的小伙子。落到这个地步,怪不得他,因为他是禹冲的小厮。

估摸着丁冒吃完了,柳乐又往里面来。他正端着杯子咕咚咚地喝水,喝完,用手背擦擦嘴,一面站起身说:“姑娘——王妃,我没给你添麻烦吧?”

“没有,你快坐下。”柳乐自己在对面坐了,“你就像原先那样叫我。别怕,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。”

豆大的泪珠从丁冒眼中滚下来,在黑脸上冲出两道曲曲折折的痕迹。“我就知道找姑娘便是对了。”他断断续续地说,“我先去南桂巷,听说你们搬走了,又听街上人说你做了,做了王妃,我不敢去王府那边,幸而打听到你的车从这边过。我怕认错车,怕不是你,守了几日,这才——”

“你一直在哪儿?”柳乐不敢问而必须问。

“我在——”丁冒抹抹泪,向门窗看了几眼。

“不要紧,没有人,你说罢。”柳乐柔声安慰他。

“我从漠南回来。我自己无事再不敢来扰姑娘,是为告诉姑娘大相公——本不当对姑娘说,姑娘要愿意听,我便讲,若忌讳,我就不多嘴了。今日见了姑娘,也算了了一桩事,以后,我还走得远远的。”

柳乐早已猜到,知他必要说起禹冲死前的情形,心中刺痛难言。“别讲这样话,你只管说,没关系。我一点儿也没忘了禹大哥,与其瞎猜,从你口里听说反而好。”

丁冒又擦了擦泪,缓几口气,说:“我才回来京城不到一个月,这一路太难走,我走了快一年,还当是回不来了。那时我们相公发配到漠南,他不许我跟着,可我——我跟了他七八年,我又没有别的亲人,唯有大相公待我像兄弟一样。何况姑太太也没了,我在京里还能干什么,我立即就去追他。”

说到这儿,他停下,歉意道:“当时我走得急,也没和姑娘说一声,也没管姑太太的后事,等我这次回来,才知道多亏计相公发送了姑太太。”

柳乐听他语气大概还不知道她嫁过计晨之事,有一瞬的轻松,马上因为这一松而感到羞愧万分。当然不想有意瞒丁冒,但她着急听他说,不愿拿别的话来打岔。她轻轻点了点头,“计公子和禹大哥的交情,若不帮忙,他也不会安心。”又问,“你跟去了漠南,后来呢?”

“姑娘,”丁冒哆嗦着嘴唇。柳乐甚至能感觉到有句话在他胸中冲来撞去,终于,从他喉咙闯了出来——一句压低声音的叫喊:“大相公他是冤枉的!”

柳乐身子向后一闪。她受住了,双手紧紧抓住凳沿,“怎么说?”

丁冒说出这句话,反镇静下来,拿手擦了擦额头。

“我从头说,事情说来还是因我而起——姑娘知道,大相公不是一直在找他那妹子?”

这件事熟识禹冲的人都知道:他的姑母有个亲生女儿叫楚莲,在她三岁那年,因遇洪灾淹了房屋田地,全家人出来逃难,路上把她丢了。后来姑母姑丈收养了失去双亲的禹冲,一面继续打探女儿的下落。姑父楚实有大半时候在各地找活做,就是为了方便寻访,等禹冲大了,也一起东寻西找。他们四处向人打听,一无所获,不过是白白送了许多钱与人牙子。每过一年,希望便又渺茫几分,最后,大家已不敢再抱希望,楚实最终含恨而去,但禹冲一直没有放弃。

柳乐不知丁冒要说的下文是什么,心已经抽紧了,眼睛却瞅着墙根,好像心不在焉般点一下头。

丁冒继续说:“本来都好好的,怪就怪我那天要上街去逛。我走在街上,有个牙婆我们叫她乌大婶子的,——啊呸,什么大婶,老虔婆!她拉住我,说她认识的一个人,也是做这号买卖的,只不过不大上京来,这回来一次,那人告诉她,多少年前他卖了个瞎了眼睛的小姑娘,谁知如今又见了,出落得多么好,卖亏了,很是和她抱怨后悔了一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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