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34)
“王妃放心,虽然要费些工夫,在下一定尽力想办法,迟早给王爷和王妃一个答复。”沈泊言说。
“请你先等等。”柳乐一时心中纷乱,还未理清,不欲先就告诉沈泊言。她想:或者沈公子已经知道内情,但是不好向我说,我说破了反没意思;或者他不知,不如且朦胧着,由他四面八方去摸索,不定能探到什么,待到行不通时再说不迟,若此时说明就里,没准弄巧成拙,原本他要去探一探的地方反不去了,恐怕丢了关键线索。
她说:“王爷并不识得禹冲,而我与他……算是相熟,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,或许能有帮助。但请你先不要告诉王爷,不要告诉他我也找你。”
沈泊言是个聪明人,看柳乐神情,听她话音,已猜出了几分,心中亦有一番感想:难怪那日王爷有些奇怪,原来他不光为岳父,更是为王妃。王妃想为旧友伸冤,却不料王爷已知道了她的心事,先行一步,故此惊愕。她怕急切找我,令王爷生出猜疑,所以有意瞒他;其实王爷心中并无芥蒂,甚至就是有感于王妃重情重义,才一心要帮她。别事不论,王爷此处却恢宏大度,由不得人不敬佩。
——我若把这层意思告诉王妃,虽能消除她的顾虑,可我是外人,此事不当由我明揭出来,他二人日后自会互表心迹。王爷虽令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,可王妃是自己发现的,算不得我不守诺言,来日全盘托出时,王爷想必也不会怪罪。
于是他答应说:“王爷和王妃都是为一件事,承蒙信赖,在下自当尽心竭力。若有进展,在下除报于王爷,亦会告知王妃。但在下保证,绝不在王爷面前露出王妃来。”
柳乐点点头,顾不得多说客套感激之语,直问他说:“刚才你说没找到案卷,莫非过去太久,遗失了?”
沈泊言摇摇头:“隔年的旧案,一般无人再问,不过为了防止有人究查,案卷都会保存一段时日,三四年算不得太久,十年前的案卷有部分还留着。”
“若无案卷,还能怎样查?”她问。
沈泊言惭愧答道:“目前在下尚未想到好办法。其实案卷未必记录得很详细,而且王爷把大致情形和涉及的人都对我说过,但是那些人要么已过世,要么一时间找不到,所以在下本指望案卷上可能还记着些东西,可做线索。如今只能继续找蒋家人。”
“有个人牙子,大概是个老妇人,姓乌——”柳乐想起丁冒所说的乌大婶。
“是有一位姓乌的人牙子。”沈泊言说,“她一年多前死了,我又去查过,确无异常,她是病死的。”
这么说丁冒说得没错,那牙婆也死了,怎么偏偏都这样凑巧,柳乐不由自语出声:“案卷好好的,怎会不见了?”
“个别案件,上头要查看,可能会将卷宗提走,不过按说……”
沈泊言没明言,但柳乐明白意思:能被追查过问的一定都是大案。即使蒋家失了女儿,这件案子表面看来无非百姓间纠纷,按说审过就算了,除了当事人,谁也不会再关注。
但是,有王爷牵在其中,就不一样了。
沈泊言又说:“在下猜测,或许是有人特意拿走也说不定,可见……”
“可见另有隐情。”柳乐替他补完。
“是的。有人知道这是冤案,且不愿别人发觉。”
柳乐皱起眉。对这件案子,予翀知道的似乎不比她少,甚至可能还更多些,可是,连他目前也不能更进一步。假若案卷已被人销毁,再也找不着,还有什么办法?
“这件案子当时是方大人审的。”柳乐说,忽地问沈泊言,“方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沈泊言答:“方大人素有政声。”
柳乐听出他言外之意,追问道:“那沈公子看他如何?”
“在下并非方大人心腹,不常到他左右,不敢妄加评论。在下听人谈论方大人,以夸赞的话居多,便有微词,也是说他严苛,或说他刚愎自用,倒确实无人质疑他断案不公。”
谈起案件,柳乐不觉把方才受到的震动丢开一边,心中越来越平静。她静静思索了一会儿,忽想起一事:“我还听过方大人审的另一件案子,被告是个商人,断他卖货鱼目混珠,坑骗别人钱财,这个商人已经死在监牢里了,不知中间可有没有蹊跷之处?我记不大清楚了,大致是这样……”柳乐就把当日在大理寺听张家嫂子所说的话全部告诉了沈泊言。
沈泊言认真听着,听完问:“王妃认为这桩案子断得不公?”
柳乐摇摇头:“这我不敢说,可我总觉得断得太轻率了。被告又在狱中送了性命,假若断案有错,那他死得也真冤。反正现在无处下手,不若先问问这个,无事便罢,若其中真有不妥当,那方大人是不是有可能……”
“贪赃枉法?”沈泊言多少有点儿吃惊,随即又说,“并非没有这个可能。或许那商人是受人欺诈,骗他的那伙人得了银子,分给方大人。果真如此,他们做得很周密,从来没人疑过。”他沉吟道。
“或许是我想得不对,恐怕不值得一查?”柳乐说。
“不,不,在下想,安排周密,正合方大人严谨的性子。王妃这个办法很好。”沈泊言激动道,“假如方大人并非秉公办案,绝不会只一两件,就拿这一件案子深挖。不管怎样,在下先去查查看。——在下看过的案卷都有印象,这件确实不知,去年六、七月,那时在下正在外地。不过结案不到一年,案卷应能找到,上面该有记述,在下可以去访访当事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