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35)
“我记得那位商人是没有家人了,即便有,离得又太远些。不过那位姑娘或许知道得更详细,只不知她是不是仍陷在娼门中,好不好找?”
“若案卷中记有她的名姓或者她所在的班子,应该找得到。不过在下不好去烟花之地走动。”沈泊言露出点为难的神色。
“沈公子不能去。”柳乐忙说。她不知沈泊言娶亲没有,若已有家室或定了亲,可不好向妻子解释,这是一重不便;另外,律法禁止官吏嫖妓,沈泊言去私访,要是被有心人瞧见告一状,搞不好有革职之虞。
想了想,她说:“这个我有办法:可以请我的侍卫帮忙,只要打听到姑娘在哪儿,可由他乔装出面,把这姑娘赎出来,不然她不是自由之身,恐怕有顾忌,不肯据实相告。等我慢慢再想个法子,把她安置妥当。”
“在下没想到可以如此,那便不用王妃操心,王爷借给在下几名侍卫,在下让一人去就是。”沈泊言说。
柳乐吞吞吐吐道:“暂且不用吧,或许你在别处另有事需派他们。再说王爷还不知这案子,说不定是我想错了,我看暂时不必……”
沈泊言立即答应:“等在下查明那位姑娘的身份及所在,就给王妃传信。”
“我让李烈安排下,到时你把信留在这里就行。”
两人商定好,柳乐便回了王府。
“王爷没来过吧?”柳乐问巧莺。
“王爷不会这时候来,知道姑娘上午都出门去,姑娘要找王爷?”巧莺喜滋滋道,“那我去瞧瞧,王爷这会儿恐怕就在府里。”
“不,不,你别去。”柳乐拦住巧莺,“我不找他,你也别向人多话。你在外头看着,若有人问我,就说我和平日一样。若王爷过来,就说我……就说我急着整理书稿,没空闲。”
“是了,姑娘。”巧莺垂头丧气地答应。
柳乐并没有注意,打发走巧莺,她一人坐在屋里,要把所有事从头至尾再好好想一遍。
世上就是有这般的凑巧,原来他们都牵扯进同一件案子中。予翀偏也找沈泊言,看来他同样明白大理寺那些官员们靠不住。不过,怎么是上个月,为何等这么久?
也不奇怪,恐怕他一直在收集线索,要到把握比较大的时候再见机行事。禹冲是她父亲的学生,这事情倒容易打听,但那姓乌的人牙子,予翀又没听过丁冒的话,却晓得这个人,从哪儿听见的?说不定他还知道禹冲被骗的缘由。——既然自己和予翀的目标相同,眼下还顾忌什么,直接去问问他不就好了?
柳乐忽一下跳起来——他知晓这么多事,如何会不知她和禹冲的关系?
“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?”
“我盼着,改日你会问问我的名字。”
“我叫予翀。”
不是凑巧。从一开始,他就说了那么多次。他已经暗示得如此明白了,她竟看不出!怪不得他,只能怪自己太呆,太没头脑。
他一直知道,不然,为何娶她?而且还是用了手段。——假若那时她是待字在家,他上门提亲,或许可以为他找出一些借口:他想与她联手,他对她有种奇怪的怜悯心……可是她已经出嫁,他拿计晨威胁,逼她和离改嫁,分明就是要利用她——怎么利用?他没有从她嘴里套过话呀。
柳乐又是一个激灵。上回坠马,予翀一直追着那只鸟不放,原来不是担心她,不是他太小心,是他料到可能有人害她,她就是做这个用的——是他手里的诱饵,是引虎狼出现的一只鹿而已。
以前以为他失忆是真,以为他唯独还记得他爱的姑娘,是因他爱得太深,铭心刻骨——这倒不假,但其实他一件事都没忘。脑袋也许会忘了几天的事,也许会忘掉好多年,但哪有像他这般,还会写字念书,却不记得教书的老师,还明了一般的道理朝纲,却偏不记得从小就在身边的人和事呢?
他说过:“有人杀人,有人密谋。”是指设计害死瑶枝的密谋吧。他因瑶枝之死而生病,病愈后,趁机扯了失忆这个幌子,蓄谋报复。
之后,他发现遭诬陷的禹冲另有心上人,自然,他会想:这位柳乐知道禹冲是无辜的,也许她还知道别的事,有朝一日,可以做个证人。于是,他处心积虑接近她,却发现她根本不相信禹冲——否则,她与计晨相敬如宾,为计晨四处奔走,对禹冲的案子却从没问过一句?
不过,他又会想:那些人大概还没猜到,倒不如我娶了她,他们必然生疑,来争这枚“棋子”,那样,他们迟早露出马脚。反正她现在是罪臣之妻,我要娶她,她抗拒不得,必得答应。
柳乐遍体生寒。运气好的话,她能留住小命,等他揪出仇人,为瑶枝报了仇,会开恩放她出王府;运气不好,她这只饵要被吞掉鱼儿才会上钩,但至少那时他或许对她心存感念,会关照柳家;最差的一种情形——可能性很大的一种,因为连他一个王爷都不能轻易对付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——她和他都难逃一死。她的家人会如何?根本不敢想。
他果真算计到了一切?——在他的算计中,她是活还是死?
可是,他看着她时,当真是打着冰冷的算盘?柳乐不能相信。她觉出予翀并非冷酷之人,也绝不会玩那套口蜜腹剑的小人把戏。但她随即又耻笑自己:已经到这份上了,还看不清?就算他偶尔流露温情,也并非装着装着,他当了真——是因为,要是连她这么个呆子都骗不过,如何蒙蔽得了别人?
既然要骗她,在她刚嫁来时,忙不迭地坦白他已痛失所爱,又是什么意思?——不难猜,时刻作假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,他必须在最重要的事上说实话,把心中的痛苦倾诉出来,不然,他怕是会发了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