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70)
“这第二回 见面,还是在莫愁湖边老地方,禹大娘等着姑娘。她们还是没说多久,不到一盏茶工夫,不过姑娘把要问的都问明白了:禹公子是从一个人牙子口里得的信儿,——因为他们找了姑娘好久,前头认错过几十回,所以这次本也没敢盼望,禹公子不过去瞧一趟就罢了,谁知竟真是姑娘。后来禹大娘是想来蒋家询问,幸亏先得了姑娘的信,就没来。她又要去找那人牙子,却也找不见了。’
“我说:‘真是奇了大怪,那人牙子又是哪里得的信儿,不可能是殿下放出去的吧?’
“我和姑娘都没想明白,我就对姑娘说:‘干吗不问问殿下?姑娘找到了亲人,殿下肯定也高兴,赶紧给衙门打声招呼,把禹公子放出来。六殿下那头再想别的法儿好了。’
“谁知姑娘听了却冷笑说:‘告诉他?他不会拿我娘和表哥当自己人,只会当他们是骗子。就算查实他们不是骗人,殿下连自己的手足之情尚且不顾,又怎么会顾念我刚刚才认的表哥?我身边最多有一个你,他再容不得有别人。要是殿下知道禹公子是我表哥,要是他知道我娘有那想法,不定会怎样——我怕反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。’姑娘怕得哆嗦了一下,抓住我说,‘不能让殿下知道,你发誓,不要把这事吐露给别人!’
“我听姑娘郑重,也给吓住了。我一想姑娘担心不是没道理:那禹公子样貌确和姑娘般配,又是姑娘亲娘做主,王爷知道了,可不是要打翻醋坛子?再说,姑娘就这一次要我发誓,我发了誓。
“为这个誓,我从没对人说过,哪怕姑娘死了,禹大娘死了,我也没向王爷说出这个话。当然,和王妃说不算,因为王妃已经知道了。——王妃是从哪里得知的?”红豆问柳乐。
“那位禹公子有个小厮,他还活着,前段时候我们遇上,他告诉我的。”柳乐答。
“禹公子是没了么?”红豆急忙问。
“说是他在服刑当中病死了。不过——”柳乐停住,又摇了摇头,“大概他真的……”
“哦。”红豆呆呆地应了一声,亦沉默了。
终于,柳乐问:“姑娘和禹大娘相认,你觉得燕王究竟知不知情?”
红豆说:“我想他不知情。姑娘死了,王爷怪过许多人,怪我,怪晋王爷,怪他自己,但他从来没提过禹大娘。不光王爷,蒋谦也没提过,他们要是知道姑娘认了亲娘,不可能不提。”
“或者,王爷知道禹大娘是姑娘的亲娘,但不知她们相认过?”
红豆想了一想:“我看不会,我看王爷的样子,只当禹大娘和禹公子完全无足轻重,姑娘一死,王爷干脆把他们全忘了。若王爷知道他们是姑娘的亲人,无论如何,不会是这样态度。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柳乐思索着。丁冒还说过,禹大娘去衙门询问,官老爷答复说若翻供,就要把瑶枝做诬告罪拿进去。细一想,若非他们知道禹大娘和瑶枝的关系,怎会拿这个话吓唬禹大娘?
若燕王亦不知此事,这背后一定还有个什么人。
红豆说:“我接着往下说吧,——姑娘这一回和禹大娘见面,禹大娘又跟她说已和禹公子说好,最坏的情形就是禹公子伏罪判刑,等放出来后就和姑娘成亲,让姑娘千万别害怕,安心养着身子生下孩儿。姑娘不好明说,嘴上只能含糊答应了。
“回来后姑娘便发愁,怕禹公子果真被判刑。她听禹大娘说衙门里的人都不大客气,去见一次禹公子甚是不便,还好有禹公子的一位好友帮忙打点,这位好友也常去关照禹大娘。但姑娘想禹大娘这些话是为安慰她的意思,禹公子在牢里肯定还是吃了不少苦,禹大娘一个人过活也很难,所以姑娘就思量着要赶紧把禹公子先释放了。
“我们商量好,等王爷再来时,我便对他说姑娘这一向睡得不好,夜里总是做恶梦。王爷当即去问姑娘,姑娘先不肯吐口,王爷再三追问才说是梦见被人拿上公堂,要和那姓禹的人当堂对证。
“王爷便笑:‘早就说过了,不令你去,谁长了七个头八个胆敢拿你?’
“姑娘说:‘我知道。但本来咱们说的是假告,谁知怎弄成真了,人到现在还没放出来。’
“王爷听见就问:‘谁乱嚼舌头,对你说弄成真的了?’又瞪着我。
“姑娘说:‘谁来嚼舌头?你就说那人有事没事,他要是好端端在家里,我为何做这恶梦?想来另有鬼祟,请王爷找个高人为我做做法。’
“王爷便没话说,姑娘又说:‘这案子一日不了结,我心里总是难安。不如我们撤了状子算了,要是六殿下回来,就说衙门传我上堂,我怕丑不敢去,对方又百般求告,今后万不敢再来纠缠,老爷嫌为这事摇铃打鼓脸上不好看,便作罢了。殿下看呢?人家明明无辜,又何必赶尽杀绝,便不为别的,也为你没出世的孩儿积些德。’
“王爷听了果然有些动摇,答应按姑娘的意思办。过了两三天,来对姑娘说已经没事了。不过我们另有耳报神,知道禹公子还关着。姑娘问:‘没事了我如何还做恶梦?我这心里一日比一日不好受了。’王爷这才承认说状子不好撤,说禹公子恰在前一日刚认了罪,既然认了便没办法,在衙门打官司可不是儿戏。
“姑娘说:‘当初不是说认了罪,赔一笔银子就算完了么,还真坐牢不成?你这样坑人家,将来再有事,谁肯替你出力?’
“王爷说:‘他又不知是为我出力。’姑娘刚想再问,王爷又说:‘我不能出面,衙门里的老爷不知,自然是秉公办,这也是为把事情做周全,不然怎能哄过六弟呢?你就别操心了,再疑神疑鬼,对你可不好。——放心,没人坑他,只做个样子,过些天仍放他回家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