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71)
“当时王爷样子已有些急躁,姑娘听出来了,便没吭声。王爷一走,姑娘就对我说:‘你瞧我没说错,殿下何曾在意别人,他出尔反尔不会只此一次,指望他,我表哥恐怕……’
“我问姑娘怎么办,姑娘说:‘眼下只有一个法子——等六殿下回来,求他放出我表哥。我把所有事全都告诉他。六殿下就算怪我骗他,我求他的这最后一件事,他一定会为我办。’
“我们算六殿下还有多久能回来,算上路上可能遇到各样耽搁,至多再有一个月。一个月,我们以为还来得及。
“禹公子一认罪,案子马上就结了,衙门判了他一年流刑。姑娘心想禹大娘都是为了她才让禹公子认罪,禹公子这一发配,禹大娘心里肯定难受。姑娘便打算再见禹大娘一次,虽不能完全说出实情,至少安慰安慰她,告诉她耐心等一个月便有办法。
“姑娘那两天确实不同于往常:很少说话,只管呆坐着,我让她弹琴解解愁闷她也不愿意。我想是因为姑娘和王爷毕竟好了那么久,又怀着他的孩子,这时候发现信不过他,要与他断了,心里头自然不会痛快,哪里想到她心里还存了一个死志呢?”
第90章 连他也料错了,他们是杀了瑶枝。
瑶枝姑娘真是投湖自尽的?柳乐不能相信。从红豆的讲述中,她已经认识了瑶枝——虽然带几分妒意,但亦止不住地要喜欢她。瑶枝就像一个姐妹——如果她们结识,一定能成为姐妹。弹得一手好琴,笑声亦如琴声般动听的瑶枝,怎么会自尽?
但柳乐什么也没说,只问:“瑶枝姑娘就是这一回投了湖?她和禹大娘见了面没有?”
“没见上。”红豆缓缓地摇头,“那一天,我们到湖边时,禹大娘还没到。姑娘说:‘没事,她恐怕就来,我自己坐会儿,你先去招呼侍卫,让他们再离远点儿。’
“我便走开,跟侍卫说姑娘命我采些决明子,引着他们往另一个方向走。其实禹大娘要去,是走湖边一条小路,侍卫本也看不见,但我们还是走开了几步——并没有离开很远,我还一直留神着姑娘待的那处,留一只眼睛,时不时往那边瞅一眼。
“约莫有一刻多钟,我看见禹大娘急急忙忙往我这边走来,我以为她们说完了话,姑娘叫我。我怕侍卫看到禹大娘,忙走过去,她问我:“莲儿呢?”
“我知道她是这样叫姑娘,可我当时没懂她的话,我说:“姑娘不是在那儿坐着?”
“她说:‘哪里?上回那儿没人。’
“我跑去一看,姑娘真的不在那儿,喊了几声也没人应,吓得我手脚都软了。我怕的是叫王爷发现了——因为姑娘她自己是不可能往哪里去,除非王爷来抓了她走。就怕他一怒之下说不定会把姑娘怎么样。那时也顾不得了,我就让侍卫快去找王爷,好赖求他饶了姑娘。
“侍卫听明白姑娘不见了,不是去找王爷,反而都往湖边跑,他们站在那儿望了望,其中一个便跳进水里。那时候我才看见,芦草后头,是漂着一个人。”
说到这里,红豆手抱住胸,挣了好一会儿,呼哧呼哧地喘不过气,柳乐要去给她抚抚背,她抬手止住了,开口说:“侍卫把那个人拉上来,确实是姑娘。他们还想着要施救,可是已经救不了了。我也不愿姑娘死,但我一看姑娘的模样就晓得——她那脸特别白,白得像最上等的纸一样。若是纸还有法儿上上颜色,可是姑娘的脸,想那脸上再现出点红色,是太晚了……”
红豆垂下头,用手去擦眼睛。柳乐也不忍再听,可她必得听下去,得像自己亲历一般听明白,弄清楚,一字一句都不能漏。
“当时附近有人经过吗?”她问。
“我没看见有人。”红豆摇摇头,“把姑娘捞上岸后,侍卫便在周围到处找——若是找不到,怎么向王爷交代?不过假使是有人害姑娘,那人早跑了。就一个禹大娘在那儿,侍卫好像还问了她什么话,她是连嘴都张不开,侍卫可能当她是路过的,吓傻了,就没再管她,当时我也留意不到,等我再想起时,禹大娘已经不见了。
“那天王爷有事,姑娘知道,才特意约在这天见禹大娘。侍卫们谁也不敢第一个把消息告诉王爷,就借口不知王爷在哪儿,要先把姑娘抬回去。我说不行,抬回去就更不明不白了,得找仵作来验尸。他们就去喊了人,却也没验出什么,说姑娘是自己投湖死的。
“我一点都不信,我明明知道,姑娘要见禹大娘,还没见着,怎会突然投湖?我第一个怀疑的是王爷,然后,我又疑禹大娘,我想她好端端怎会来迟了,说不定她是在暗处躲着,等我走远,她就把姑娘骗到水边推下去——她肯定是嫌姑娘怀着私孩子,玷辱了家门。
“因为我对姑娘发过誓,不把禹大娘的事告诉别人,我便想着等我自己去问她。当天我走不开,让那卖花的小兄弟赶快去禹大娘家看住她。谁知还是晚了一步——那天禹大娘从湖边回去,她就在房梁上吊死了。
“如今我偶尔还想,会不会真的是禹大娘。”红豆叹息道。
“不会。”柳乐说,“我认识禹大娘,她不会。她确实是想要瑶枝姑娘与她表哥成亲,养大那个孩子。”
“王妃既认识她,那应该没有错。”红豆看柳乐一眼,又叹了口气,“倒不是我要胡乱猜疑人,我心里一直是怪禹大娘的——既是独一个的闺女,怎能把她丢了?要是姑娘一直在父母身边好好养着,便不会害病瞎了眼睛,若不是瞎了眼睛,姑娘这一辈子——唉,不敢说一定能大富大贵,可拿姑娘自己的话说,若眼睛瞧得见时,也不用被人牵着鼻子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