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78)
“你不用担心,不怕他来麻烦。——只是,若还有别人找你?”
柳乐确实担心红豆的安危,之前燕王关着她,倒是免了别人拿她灭口——那时他们要害死红豆,难免惹燕王疑心,可如今他们听见红豆离了燕王府,怎么不找她?
红豆笑着说:“王妃放心,我也是风浪里过来了的人,知道该怎么小心。王妃找人送我一段,只要离了京城,多得是藏身的去处。再说,我这么个人,不值人家费那么大工夫。”
柳乐还要再劝,但红豆去意已决。柳乐再三挽留不住,又想:若是我自己要走时,别人劝我有用么?自然没用。
于是,她也就不再强留,让人为红豆改了姓名,假做了个寡妇的身份,又给了她许多银两供日后之用,红豆均不推辞。一日后,柳乐派侍卫伴她出京,送她搭上一艘轻舟,自此,便不知她往哪里去了。
第92章 快了,你再等一等。
日子像虫儿飞,说快不快,说慢也不慢,不知不觉又进了八月。柳乐为王府的人都发了丰厚的节礼,把中秋佳节热热闹闹过去了。她是一天天望着月儿变圆,又一天天看着月儿瘦下来,心想:这般变换过几轮了?
她想再瞧瞧历本——是不是把日期记错了,予翀离京已有多久,三个多月,一百日?他只写过一封书信回来,还是在他刚出门不久时。纸上没有几行字,只说平安抵达,又略问了她几句;她的回书同样简单,因他刚到,便没有问他的归期,予翀也没再回复。
等他要回来时,会先来封信,大概还早,至少还有一个月吧。那时候事情能不能全部水落石出?——反正,这次予翀归京,许多事就要了断了。
柳乐静静地坐在窗前。对她来说,前段时候听到的,后面可能面对的,几乎都可算作山呼海啸一般的大事。但从她的模样上,可一点儿不容易看出来。逢到进宫的时日,她仍和原先一样在太后面前说笑;她把黄通等人可能与太后勾串的怀疑告诉沈泊言,连沈泊言都大惊失色,感到棘手,她也只说:“没什么,不一定会有结果,只是请你多留心,能找出多少是多少吧。”
但在心里,她安安稳稳地知道,一定会有一个了结。
躺在床上,像每日一样,柳乐把事件详情整个再理一遍,看看有无未发现的漏洞,然后,翻身睡去。
“喵呜”一声把她吵醒了。柳乐睁开眼,一瞬间,她没感到惊恐,而是觉得好笑:莫非她进到了野林子里?黑暗中,四只眼睛盯着她,猫的和……
他蹲在床边,脑袋与她齐平。
他立即起身坐在床沿,把猫丢开,开口道:“别怕,是我。”
“你回来了?”柳乐躺平,对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问。
“你没看到信?”
“信在哪儿,没看到啊。”柳乐忽然支起身,预备下床点灯。信一定是放在桌上,奇怪,她怎会看漏了。她感觉那信是十分重要的物件。说不出为什么,她就是想读读他的信。
“不要紧,既然我人都在这儿了。”予翀按住她,笑起来,“你看,我比信使还快。”
他忽地倒下头,挤在她身边,侧身看着她。柳乐惊惶又胆怯地向一旁让了让,这下她的眼睛完全睁开了,像猫一样睁得又大又圆溜:该不该告诉他红豆来过?反正他明日肯定会听见。他要是细问呢?该不该告诉他红豆的话?听到瑶枝骗他,他会不会生气?
柳乐的心一阵乱跳,可他忽然伸开手臂,一拽,就把她拽进怀里了。于是,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愈发激烈,似乎要从他的胸膛下直蹦出去。
但她的双眼又闭上了,他身上的味道她多熟悉啊。
柳乐喜欢触摸一切光滑之物——玉石、绸缎、皮毛……而此时,她的手指张在他胸前,她的心儿因为欢慰而缩紧了。
“天要亮了。”柳乐扭头,看窗户上是不是已泛着一点儿白。
“早着呢,那是月牙儿。”
要是再不开口,恐怕就没机会说了,望着窗上迷迷蒙蒙的月影,柳乐飞快道:“红豆告诉了我瑶枝姑娘的事。”
予翀并没有像她所想那般松开她。他愣住了:“红豆?”
“是瑶枝姑娘先前的丫环——她其实是被燕王关着,我让侍卫帮她逃出来了。她呆了几天,一定要走,我实在留不住。我想,看在瑶枝姑娘面上,殿下一定也愿意尊重她的意愿。”柳乐一口气地说。
“她愿意去哪儿都行,我并不想看见她。”予翀向她耳边沉声道,“你不要听她乱讲。没有那些事,你莫听别人,只听我。”他狠狠将她箍紧了。
她抽出手,握成拳,在他身上捶打,发出咚咚咚的声音。他毫不在意,那一只拳头好像只是在她胸中击打着。
可他死死缠抱着她,像要溺水的人。
柳乐想起在江中她也是这样被紧紧抱住,不然,她就沉到江底了。她的手臂变得软绵绵的,没有力气再去推他。
“你没有忘记瑶枝姑娘,是么?”柳乐艰难地说,她的心跟着这句话一齐从嗓子眼挤出来,悬在半空。
少顷,他答:“我做的错事我都会弥补。”
他又说:“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。你还瞧不出来,柳乐?”
于是那颗心被接住、捧着、安放回她身上,欢慰地缩成一团。
她向他仰起脸,话音很轻很轻,丝一般,半羞半怨地:“我瞧不出来。”
“那你听我说。”
他愿意说,为什么她不肯信?她愿意、愿意、愿意相信。
但他并没有说出任何要给人听的话,只是头低在她颈旁,像是捧着一枝花,去嗅花香一样,他深深嗅了几口,好久才把脸抬起一点,似乎是欢喜地问:“你只是因为这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