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90)
“我听说晨大哥就要娶亲了。”柳乐打断道。
“你听到了?那不过是——”计晨一下子窘住了,清了清喉咙,马上说,“是不久前刚定下的,我必须得娶亲。”
柳乐闪亮的眼睛望着他:“恭喜晨大哥,我也真心为那位姑娘高兴。我想,她肯定是个很美的姑娘。——晨大哥会慢慢忘了我吗?”
计晨惊讶地看一下她的脸:“我……”他看了看予翀,见他仍在沉思中,便答,“不会。”
“那晨大哥应该明白,为什么我忘不掉禹大哥。”
“那不同。”计晨低声说了一句。
“哪里不同?莫非男子才懂生死不渝,女子只会见异思迁?”
计晨迅速地又瞅一眼予翀:“晋王殿下比禹冲尊贵百倍,样貌也更胜一筹,才干有过之而无不及,可你心里还是只有禹冲?”
柳乐一下子满面通红,低垂着头,自语一般轻声说:“这些事,没有缘由,即便有,也不是这些。我不知道为什么,反正我不是为了样貌、地位,也不是才干。要是那样,我就不配说这个字了。”她突然抬起脸,两颊更红了,一双眼睛也像着起来似的,“——我爱了谁,谁就是最好看的,最高贵的,最了不起的。我……既识得禹大哥,今生,便再不会把第二个放进心里。”
她没看任何人,话是向着一个遥远的地方说,可是所有人都看着她。连燕王也从予翀身上移开眼,直直瞪着柳乐。
好一阵,计晨回过神:“你对他到了这般地步,甚至敢在王爷面前说出来?”
“王爷不会不允我说出心里话。”柳乐飞快回答,心里针扎般难受,她急忙去想说这些话的目的,试图镇静下来。
“反正也轮不到我为王爷可惜。”计晨自嘲地说,同时把嘲弄的目光射在予翀身上,“不过,金子终须金子换。禹冲变了,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,你还爱他?”
柳乐肯定地说:“他不会变,他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样子。”
计晨笑起来:“人都是会变的。假使你真嫁了他,到头来你可能发现他一直骗你。不信你问问王爷,难道他就没有一件事瞒着你?”
“王爷可能有事瞒着我,但我也瞒了王爷很多事。可是禹冲从来没有骗过我。——哪怕是在牢里,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。”柳乐用平静的声音说,“不管怎样,他总是为我好,我不能怪他。”
“他入了牢狱也是为你好?”计晨惊奇地笑了,“如何为你好?”
“他……”柳乐低下头。刚才那阵激动渐渐过去了,她需要再仔细想一想。
计晨当然不会轻易招认,不过,要是说多了,总有说漏嘴的时候。
片刻后,她抬起头,说:“他犯了错,能痛痛快快承认,而非哄骗我;还有,他当初跟我父亲读书,已付过了束脩,可他还想要留些银钱给父亲。”
计晨沉下面孔:“他骗得过你,也骗不过律法去。银子是他对你有愧,想要弥补吧。不过你为他痛不欲生,岂是区区几块银子能弥补得了?”
柳乐望着计晨的脸:“我以为晨大哥和禹大哥是至交好友。”
“是,我们是。”计晨不自在地把脸朝一旁转了转,又转回来,“但你也是我的朋友,我不想看你自误。”
“可是先前晨大哥从未这般含沙射影,你总是为禹大哥说话。”
“昔日我怎么好劝你,恐怕你以为我是为自己的私心。”计晨又看了看予翀,微微地笑道,“如今,想必你知道,在王爷面前,我哪里敢藏私心?我劝你彻底忘了禹冲,和王爷白头偕老。”
“这不关晋王的事,等下我会对他道明。不过这时向晨大哥承认也无妨,——我不可能和王爷白头偕老。”柳乐平静地说,望也不望予翀一眼。“今日我提起禹冲,是因为晨大哥曾说过,禹大哥听得见,你要向他坦白。我也是——我一片诚心,才当着你,当着晋王殿下讲这些话。我想要禹大哥知道,不管他做过什么,我都原谅他。只要让我再见到他,我就……”
“再见到禹冲?”计晨喊叫。
“我一直有种感觉,有一天还能再见着禹大哥。后来,我找到一位道长,他也这般说。”柳乐谎道,但并非全然都是假话。
“你要招来他的魂魄?”计晨吃惊地问。
“不,我是说见到他本人,不是请人作法,不是在梦里,是真的,就像你现在一样,他也能站在我面前。”柳乐笃定地说,“那位道长为我算过,他说禹冲还活着。”
计晨愣了一愣,急忙道:“你不是见过文书,上面说,禹冲已经死在漠南了。那些巫师只为骗人钱财,休要信他们的妖言。”
“晨大哥怎知官府文书就更可信?”柳乐不客气地反驳,“晨大哥也见过衙门是如何办事的,有些人就是稀里糊涂,搞错了也不一定。除非亲眼见了尸首,我才能信。”
计晨愕然良久,忽地说:“若他真活着,现在在哪儿?怎么不来找我,或找你?”不待柳乐回答,他举目向予翀一扫,“——恐怕是知道王爷不肯答应吧。”
“殿下不答应?”柳乐忍不住问了句。
“不答应。”予翀不假思索地回答。但他好像根本没听明白柳乐问的话——有时,若问正在梦中的人一个问题,他也能以一二字作答。
予翀现在正像在梦中,连眼珠都一动不动地发着呆。好一会儿,他黯然无光的眼睛向计晨转去,满面忧伤之色与他的锦衣玉带、王爷身份极为不称,计晨脸上慢慢浮出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