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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(196)

作者: 一山兰 阅读记录

谢音徵是被黄通害死的,柳乐十分肯定。她甚而想要亲自去向皇帝告发,被旁边的人拉住了,告诉她黄通已经进了监牢:大理寺衙门里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官,突然上书,列了黄通和方知微等官员的几条罪名,谢家亦有几人在其中,皇帝命人正在详查审理。

目前,已查出计晨去刑部后与他们合谋的一二罪证,可计晨陷害禹冲的罪行并没有昭彰于世。或许是顾虑她这个王妃的名声,怕传出去不好听吧,柳乐这样想。

她悄悄问母亲,父亲听到计晨一事怎样说,——她亦有些担心计晨那两个小侄女。江岚道:“你父亲还好,只说有些人瞧着老实,其实奸诈,古来有之,算不得稀奇。他家老大计春罢了官,全家要搬回老家去,据说是王爷求了情,不是你对王爷说的?——那就是你父亲,那日王爷去家里,你父亲与他说了一阵。”

原来是予翀怕父亲难受,柳乐“哦”了一声,便不说话了。

后来,皇后私下里问柳乐:“皇上好像是听见韩公公说了什么话,才相信黄大人他们早就开始徇私。是怎么回事,怎么被你给碰上了?”

柳乐含含混混答不出,皇后看她实在为难,便不多问了。皇后隐约猜到了燕王和晋王的恩怨,只不知怎么又和晋王柳乐还有那位计大人的“家事”牵在一处,那位计大人怎的突然发了疯,不但韩友元没看住他,被他刺伤,连晋王都被刺了一刀。

固然好奇是人之常情,但皇后喜欢柳乐,不愿触她痛处,只将她轻轻取笑了几句。

这对柳乐正是适宜的安慰——本来她有些自责,那日自己带了匕首,非但没有帮到谢音徵,反而还被计晨抢到手里,伤了韩友元和予翀,所幸伤处都不致命,但,若没这个“所幸”呢?

见皇后笑话她,柳乐的心松快下来,能把事情往好的一面看了:到底,那些作恶之人,没有一个逃脱。

太皇太后在紫金山上寻了一片地方,命人厚葬了谢音徵。柳乐去祭扫过,回来后,又平静了许多。

渐渐的,除去一件事,她的心差不多就能安定了。

原本,柳乐还担心韩友元把她那番外人听来定是无比可笑的“剖白”告诉了皇帝,可是皇后既没劝说、亦没告诫她,可见韩友元没说出去。这样,在殿上说的话,就只有予翀知道,只有予翀……

她想:那些话并非假话,若不然,就太对不起禹冲。她宁可舍弃性命,也不会拿自己对禹冲的情意撒谎。可扪心自问,她说的又不是真话,更不是半真半假——那到底算什么呢?

予翀全都听见了,若她还留在他身边,他会如何看她?

再者,她不是早就想清楚了,下过决心了,难道还能更改吗?

柳乐没想到,自己竟又梦见了禹冲:他与她拌嘴了,像每次争吵一样,她赌气进屋,关上门——他自然不会在门外徘徊、求她原谅,她也不稀罕。可是等她生完闷气,得知他已经回家,她的气恼登时又加一层——等他再来,还想她理他!这天晚上她没吃饭就上床睡觉,一夜肚饿,哪能睡得好。第二天,母亲进屋说:“禹冲来了。”

她心里一喜。他自然是来道歉,不然不会是一大早,他的眼睛下,一定也有两团黑圈圈。可她决定先不原谅他,至少不能像以前那么轻易。她磨磨蹭蹭好大一会儿才往外走,却不由自主越走越快,直到一步跨入厅堂。

他转过身——不是禹冲,是另一个——禹冲叫另一张影子遮住了。她不能动弹,不能说话,不能让新来的影子走开,因为——她爱他呀。

柳乐泪流满面地醒来。她和禹冲钟情于少年之时,灼灼春光,盈盈笑语,他们有过两年半的快乐时日,她嫁给予翀不过十个月而已!

禹冲常出门在外,算起来,与他相处并不很多,可是怎么?那些期盼、想念、檐外飞云、窗前明月不算么?天涯不就是咫尺?千般意写就八行书,不是已经把禹冲深深写进了她心中?

那么和予翀在一起呢,难道就没有着迷、气恼、伤心、狂喜过?难道二十岁的感情就不若二八年华纯粹?她比不出来——这种东西,岂能上秤称量?

反正,不能让两个人扭绞着她的心,想来想去,惟有一个走字。

这个念头,柳乐不敢向太皇太后透出来,日日只在人前假装,即便如此,她亦不愿告辞回王府。

这天,燕王和谢音徵的三七已过了,太皇太后终于对柳乐下了“逐客令”。她说:“明日是翀儿生辰了,原想着今年要给他过个生日,可如今皇帝抽不出空,我也懒得张罗,还是你回去,你两个在家里,好好给他过一下,可不比到宫里来束手束脚坐着强许多?”

柳乐只得回到王府。

王府里安安静静的,至少她的住处是安安静静的。第二日起床,已经是王爷生辰当日了,大家还都不知王爷在哪儿。

这岂不是和刚刚嫁进来时一样?只是,这回柳乐不慌了。

“你不来我才好办呢。”她自对自说。

她喊来管家:“王爷生辰,你看着准备吧,要厨房多做几样菜,多备几坛酒,府里所有人都得请到。再为我备一辆车,明天用,我要出趟门。”

管家疑惑地去了。不久,门帘响动,柳乐抬起头。

予翀抓着帘子站在门口,似乎没打算进屋,也没发现屋里有人。他面容苍白,心事重重,那副样子有些不同寻常。

他也是在挣扎吗?

柳乐先是感到一阵喜悦:既然自己挣扎,他焉能幸免?谁也摆不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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