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妻慈悲(125)
她回想了下那信纸上的内容,并无什么要紧的。
安王虽是她舅舅,但有血海深仇。她寻捕安王,这事并无什么不妥。他知道也没什么。
让哥睡醒后,乳母给他喂了奶,然后抱着他去了正房。到了正房,乳母把让哥儿放到了任兰嘉怀里,让哥儿五官虽未长开,但一双眼睛极为有神,盯着他母亲看得专注。
乳母也在一侧夸,说小世子今日镇静的很,洗三礼那么多陌生人,但也不惧,安安静静受了礼。这心性可见不一般。
乳母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,但任兰嘉还是听得露出了笑意。没有哪个母亲不喜欢听到自己的孩子被夸赞的。
陈朝迈进门的时候,看到就是任兰嘉抱着孩子,笑得温柔的温馨场景。任兰嘉听到动静,转头看来,对他轻轻唤了一声夫君。
陈朝心底复杂情绪交织。
陈朝进来后,侍女们也端着膳食进来。
膳食有两份,一份是陈朝的,一份是任兰嘉的。侍女端着任兰嘉的那份往床榻走去,任兰嘉却道:
“放桌上吧。”
这是要在桌前用膳的意思,侍女们还不敢确认自己的主子能否下榻用膳时,任兰嘉却已经起了身。将怀里的让哥递给了乳母。
“摆膳吧。”
侍女们无法,只能将膳食摆在了桌上。两份不同的膳食摆在桌子两边,泾渭分明。
任兰嘉坐下后,挥退了侍女。
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侍女们瞧出了,王妃这是想和王爷一起用膳。而王爷,这几日为了王妃能安眠,也都宿在屋子里软榻上。
夫妇两感情甚笃,让刚到府上伺候的乳母也私下感叹,这上京城中地位最尊贵的夫妇俩,关起门来居然是这样的。
王妃温婉,王爷也是个疼爱妻子的。
侍女和乳母都退下了,屋子里只剩了夫妇俩坐在桌前。
两人安静用膳,任兰嘉在用的药膳的药味时常会飘到陈朝鼻尖。
府医说她因为在长身体的时候常年茹素,底子不如寻常女子康健。这次趁着坐月子的时机正好可以好好补补,多少能补些回来。而这坐月子最忌讳多思多忧,月子没做好,别说补身子了,只怕还得亏空。
陈朝一直记着府医说的这番话,因此他内心有再多疑思,也只能压在心底。
陈朝是男人,用膳用的也快。很快他就放下玉箸看着身侧的人用膳。
她胃口一向不大,但有陈朝在侧她总是能多用几口,但这回,陈朝放下玉箸后,她也停住了。
陈朝蹙着眉:“怎么就用这些?不合胃口?”
任兰嘉摇头,侧头。双眸直勾勾盯着陈朝,面容也十分严肃。
陈朝极少见到她这模样,心中隐隐有了猜测。
“夫君,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”
陈朝心中一沉,面色未变,但心头不由酸涩了下。
“夫人骗我什么了?”
“观海不是替我巡查产业去的。他去搜捕安王了。”
第
69章
第69章
“安王?”
陈朝开口的声音都有些暗哑。
她真的向他坦白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本还直视他的双眸收了回去。她垂下了头,只留了侧颜给他。
“这些年,我一直在派人找他。他害死了母亲,杀了那么多人,却一直没有付出代价。我不甘心。”
不甘心陈朝未听出来,他只听到了她的哭腔。
陈朝身型一顿,掰过她的身子。她不抬头,他便捏上了她的下巴。
她被迫仰起头,果然,双眸通红。
什么期瞒,什么安王,陈朝全部抛之脑后。他抱起她,安置在自己的腿上。
“府医说过什么,都忘了吗?坐月子不能哭。”
任兰嘉倒也没哭,只是红了眼眶。但男人已经紧张到绷紧了身躯。
任兰嘉靠在他的胸膛里,环住他的窄腰,陈朝只能看到头顶,自然也看不到她唇角露出的那抹笑,他听到了她忐忑不安的声音。
“夫君,我瞒你,你会怪我吗?”
怪?怎么怪?
杀母之仇,她难以放下不也是人之常情吗?
她不说,总归是他做的不够好。不足以让她觉得他可以倚靠。这些年,他布下天罗地网,也没有找到安王。如果他找到了,她是不是就不用抱着这不甘心再让人背着他偷偷找了。
陈朝藏在心底的复杂情绪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,他甚至反思起了自己。
陈朝环着她,说话间胸腔震动,
“不怪你。怎么会怪你。这安王我也一直在派人找,只是他藏匿太深,并不好找。”
陈朝在此刻还在佯装自己未曾看到那封信,既然她都坦白了,又何必让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。
任兰嘉仰头:“其实,我也已经放弃许久了,只是几月前,观海收到了一份匿名信。信上写了安王的藏匿地,观海是母亲收养的,父亲带在身边长大的。他对父亲母亲感情很深,收到那封信就说要带人亲自去查一查。我并未把那信当真,但观海坚持,我就随他去了。就在几日前,下面人来了信,说观海找到了安王,但是被他逃了,观海为了追捕他落崖了,至今生死不明。”
任兰嘉说的动情,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摆。
“夫君,你能不能派人帮我一起找找观海。”
任兰嘉话中信息太多。陈朝绷着身子。
“送来的那封信呢?还在吗?信上写的什么?”
任兰嘉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观海没有和我说太多,我总觉着是假的,也没有太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