屿江南(200)
苏屿收拾好了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苏屿问。
昨日刚下船分别,今日就登门,是何意,莫非又出事了?苏屿实在不愿意想到这茬儿。
“让我猜猜看,你今日要做何?”刘知远眉毛一挑,神采奕奕。
苏屿诧异地看着他,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不过还是有耐心地点了点头“嗯”,猜吧。
“是不是要回长乐镇齐家小院一趟?”刘知远信誓旦旦,“我一猜就是,所以我来找你了,和你一块回去,顺便跟婶娘和老太太解释一下。”
苏屿点头,原先是想着今日回去的,只是没想着这么早,下午最好,睡个懒觉起来。
昨日张大明就欲跟她说铺子、酒楼、金裳阁还有钱庄等等的各种事,让她先推了,“张大明,你就当我还没回来呢好
吧?”
且先让她歇个一两日。
苏屿往回寄的信件是桑宁收的,信上什么也未提,只说了无事,写了在京玩乐之事,让齐家人勿念勿担心。
不过如今回来了,也该是回去一趟,去解释解释。
看刘知远这样子,应该是跟齐珩也商量了,罢了,解释这事就交给能说会道的刘知远吧。
二人同行回了长乐镇齐家小院。
许是刚开始苏屿开玩笑说与齐珩有缘无分,婚约已经作废,她今后就把齐珩当做阿兄看云云,也可能是那表情有些认命的缘故,哪怕饶是刘知远三寸不烂之舌为齐珩辩解,老太太也愣是不信。
罗氏也半信半疑,但她信老太太。老太太虽不出门,但向来耳聪目明,她始终与老太太站在一处。
显然是没想到的状况,老太太攥着苏屿的手不撒,“好孩子,祖母给你做主。”还嚷着要上京,要跟齐珩断绝关系。
这不是添乱嘛,苏屿忙挥手道也不是那么回事,直说是有缘故的,她不在意的,于是更奠定了在老太太心里痴情女子负心汉的印象,越解释越乱。
老太太抹着眼泪,“我们齐家对不住你呀屿儿,我的好屿儿。”
刘知远看着混乱的状况,让苏屿先别说话,他来解释,哪知老太太却问了他几个问题把他问懵了。
“他与宰相女定亲可是假?”
刘知远摇摇头,“不是。”定亲是真的,圣上赐婚。
“他与阿屿的亲事可还作数?”
刘知远虽迟疑,但还是摇摇头,什么定亲能比得上圣上赐婚的定亲?正妻只能娶一个,那必然是不作数了。
尽管对自己孙子是万般不可置信,在这般事实下,也不得不相信。
老太太的泪也落了下来,她是必然不能上京的。
刘知远揉搓着脸,也有些动摇,这样看起来,齐珩可不就是得鱼忘筌,登科弃妻,忘恩负义?
苏屿扯了刘知远一把,才让他回神。
罗氏心里是一千个不相信一万个不相信,但事实摆在眼前,她只剩下了抹眼泪,“那混小子竟能做出如此混账事来。”
“无论什么原因,除非能给个解释来,不然不认他。”老太太擦干了泪,直指刘知远而来。
老太太不傻,知道其中一定有蹊跷,但这事,无论如何对不起人家姑娘,她看苏屿像亲孙女,她怎能轻易就原谅她这孙子?
朝堂之事刘知远本就一知半解,又怎能说得清呢,况且齐珩有大事要做,他虽然知道点边角料,但也不能囫囵道出不是?
“一天不说清楚,一天不认他。”老太太下了通牒,“你就且告诉他,今后我认屿儿为我的亲孙女,不认他了。”
这怎么能成,苏屿哭笑不得,可无论她怎么解释,一碰到老太太问的那两个问题,就像到了死胡同。
“那我写信告诉他吧。”刘知远妥协了。
苏屿无奈笑笑:“您认不认齐珩,我都是您的亲孙女。”
“我还是想要你做我的孙媳妇,”老太太又抹抹眼泪,“既是没这个命,亲孙女你也不愿意……”
“祖母你可是冤枉我了,我哪是不愿,”苏屿呼出一口气,“要不然一年后,齐珩若回不来,咱就正经摆个认亲礼,我认您作亲祖母还不成?”
可算才把老太太哄好。
苏屿也觉有些好笑,像哄孩子一样,莫不是老太太年纪大了,开始糊涂了?
二人同在齐家小院用了午饭,回去在苏府分离,苏屿问刘知远。
“你真要写信告诉他呀?别告诉他。”朝堂之事有齐珩忙的了,这边就别让他分心了。
这要是告诉齐珩,在他那看来怕是天塌了,本就在京无家人相伴,这可好,连家都没了。
刘知远摇摇头又点点头,最后说了一句“再说”,再说就是现在先不说,过段时间说,“不过,我感觉齐珩好像知道的样子。”
来时齐珩就一再嘱咐了他,一定要把事情找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,说清楚。
结果他给搞砸了。
刘知远眼神飘飘,不过相隔千里,没人说齐珩也不知道。
*
休息够了后,苏屿开始查了查每份产业的现状和账本盈利,她也无事可做。
先前教刘婉微和桑宁的琴技,也被她雇了个琴师去教。学琴除了技巧后,就是苦练了,刘婉微不再捣乱后,谁教都一样。
苏屿淡然一笑,倒不如办一个女子学堂。
除了集体教授女子八雅等,发掘每个人的优点潜能,重点培养她某一方面的能力,将来也有份手艺傍身,不至于说是全靠男人,只能相夫教子。
还要教授经义、诗赋,明法、明字、明算等,女子虽不同于男子需要科考,但读书能明智,让人变得聪明,不至于愚昧被男人耍的团团转,可以去做独立不依附于男人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