屿江南(227)
同样,这个是花钱最多的,只适合家里有钱的富家女去学,学了只能陶冶情操,提升自己,内外兼修。
裴敬禹和苏屿的名声在外,而苏屿在江浦县更是有着“生女当如苏掌柜”的名号,招生方面也是省了很多功夫。
这女子学堂能顺利办起来,就已经让人很欣慰了,其余都是循序渐进的。
苏屿长呼一口气,此后的目标,就是把女子学堂好好地经营下去,争取在江南东路的其他县城也有女子学堂的一席之地。
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更好的是两浙路的院子卖的很不错,据刘知远派去的人查探,房不应求。
“早说了两浙路的人都较为富裕,该把院子价格提高一些的。”刘知远懊恼不已,已经有了做奸商的特有的品质——货少抬价。
“这已经很有的赚了。”苏屿道:“别忘了我们一开始的目的。”
虽不至于高尚到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,但至少不会为了逐利而哄抬房价。
而在其他路再如这般划区盖房也该提上日程了。
刘知远和苏屿两人分开来了,稍微远的地方,由刘知远去,而像扬州、庐州就交给苏屿了。
两浙路富裕,完全可以趁当地富商没回过味来时,再同样购置地皮,提前售卖,苏屿和刘知远已经探好了路,再谈就很容易,这个便交给了张大明。
齐珩现在是闲人一个,他跟着苏屿去了扬州,本在经验下,二十多日便结束了,但正巧赶上了八月十五中秋节。
细想下来,她和齐珩认识两年多,这是第三个中秋节了,但却是两人一起过的第一个。
第一个中秋节他正值会试,在逼仄的小屋子里,躺下都很不舒服,而她在刘府的客院望月兴叹。
第二个中秋节他在京城为朝堂之事焦头烂额,她在江宁为生意之事奔波劳累。
而第三个中秋节,就是今日,他们十指相扣,漫步在扬州的街市。
中秋之夜,各色灯笼高高挂,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糕的清甜,孩童们手持兔儿灯穿梭嬉戏。
于是便与众同乐,买了桂花糕,猜灯谜赢了一个兔儿灯,最后在一个首饰摊上,苏屿被一只白玉簪子吸引,只剩最后一支了。
那簪头被雕刻成半开的桂花,而花蕊处嵌着几颗细小的金粒,很是精巧,没见过,而且瞧着样子,不是俗物。
“齐珩,我也喜欢这个,付钱。”齐珩在后刚刚付了她觉得好看的小兔子吊坠,又被苏屿扯着手拉到了这个摊位前。
齐珩点着头,一手从口袋里掏钱,一手从首饰摊上拿起那个簪子,嘴里还问着“多少钱”,而正欲插在苏屿头上,却被那摊主止了。
“哎,这位公子,我们这最后一支簪子不卖。”那摊主话音刚落,收获齐珩和苏屿的齐齐蹙眉不满,不卖你摆出来干什么。
只见那摊主狡黠一笑:“只送,来来来,那边的投壶游戏,倘若三箭中二,您就拿走,白送您嘞!”
苏屿眼前一亮,斜眼往上却看见了齐珩单挑眉,又眯了眼睛,多看了那摊主几眼。
她略有些担忧,不是不信他,是更信高大壮,“你行吗?要不然让高大壮来,他投壶可是一把好手。”
她是真喜欢这个发簪。
男人可以不能,不可以不行。
齐珩松开了苏屿的手,拿起箭矢,那胸有成竹的样子,仿若在说着“瞧好吧您”。
苏屿被逗乐,以为他就做做样子,哪知见他三支箭矢依次投出,支支中壶心,又被惊住,“你怎么什么都会?”
周围爆发一阵喝彩,齐珩领了簪子,然后轻轻地簪在苏屿的头上,手指放下的时候不经意擦过她的鬓角。
“好看吗?”
齐珩凝视着她的眼睛,两人目光相接,他看着她,怔愣了片刻,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恍疑仙子下罗浮。”
“哼,”苏屿皱皱鼻子,心下泛起甜意,故意道:“巧舌如簧。”
“给你说个小秘密。”齐珩道,两人朝前走着。
“什么秘密?”苏屿问。
“宫里的五皇子殿下有没有印象?”
苏屿点了点头,他在外的名声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最爱闲云野鹤。
“他有个小癖好,最爱在佳节的时候与民同乐,微服私访,装作平民百姓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嗯……我猜的。”
见买簪子的二人渐行渐远,朝着河岸放花灯的地方走去。
“收摊。”刚刚那摊主乐滋滋的。
旁边站着的人一脸苦涩,“殿下,今日赔了五只上好的白玉簪,八只金钏手镯,三……”
“都说了在外别叫我殿下。”
*
王立阳请旨退婚携女至江宁时,苏屿和齐珩还未从扬州回来。
即使罢相,江宁府也无人感怠慢这位宦海沉浮多年之人,更多的是尊敬。
商人争相送宅院,为官者也照顾有加,原以为会在府城中心买宅养老,哪曾想王立阳却将宅院买在了江宁府东门至钟山的道上。
房牙子简直要笑歪了嘴,这处宅院是最不好卖的,宅院简朴,四无人家,距离城门七里地,都准备一直搁置着。
非乡不乡,非郊不郊。这老头还爱骑驴出游,与农夫老者交谈。
齐珩前来拜访的时候,见他很是悠闲自得,一时难以将此人与王相挂钩。
临与官家分别之日已临近三月,江宁知府已准备致仕与交接,齐珩原先心里一团乱麻,如今倒是理清了些,只差再有人推他一把。
想起苏屿抵着鼻尖告诉他,“不用想很多,我永远在,做你想做的,我说的养你,不是假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