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黎大巫有点刑(111)
桑绿落个清净,本是不想搭理的,但那道无头影子确实太可怜了些。“也不一定是偷内衣贼,可能是阿木替你收起来了?”
“她收了,其他衣服都有,单单我的内衣没有。”姜央丧丧的,褪去愤怒,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悲怆。
一件内衣…不至于吧。
桑绿好笑。“你把我的手机拿过来,我给你买几件好不好?”
“那不一样,那是阿札玛留给我的。”
哦,是有特别的意义。
嗯?!内衣也要祖传的吗?!
“我一直好好保管,十几年了,它现在被偷走了。”影子的手提起来,似乎在擦脸。
桑绿:要不是还在泡澡,真想看看姜央是不是真哭了。
“……这么多年了,买件新的也好。”十几年穿一件,应该也快烂了吧。
“新的长得不一样!”
桑绿好生安慰。“外面有定制的内衣店,我找人帮你做一件,不,做很多一模一样的行不行?”
要说巫山来了偷内衣贼,打死桑绿也不信,巫山人排外得很,五步一岗,十步一哨,冷不丁就会从某个灌木丛里窜出来,她要不是姜央领进来的,第二天就能被采药的姑娘们打断腿,扔下山去。
“真能一模一样?”无头影子陡然冒出脑袋。
哎,一件内衣而已,宝贝的跟什么似的。
桑绿哄着。“真的,你把我手机拿过来。”
咔哒咔哒——行李箱塔扣打开的声音。
影子团成一团,蹲在行李箱旁边,翻找的动作幅度干脆利落,对她的东西毫不怜惜。“手机就在床头,你翻箱子干什么?”
“我画下来,你让他们做一模一样的。”
桑绿无奈,随她去了。
咚——
浴桶一侧有一块凸出去的平台,端立着一只红酒杯,山里出生的木桶,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洋气的东西。
不过杯子里的液体并不是红酒,而是药。
那一桶药,不喝个两三天,还真喝不完,只能当水喝了。
桑绿端起酒杯,扬起优美的颈线,轻轻抿一口,仪态优雅,微涩的茶味散在花香中,她享受着大山的悠远宁静,也不忘外界的小资情调,看着另类,也别有一番情趣。
如果没有头顶上传来的地震的话。
咚咚——
桑绿似乎看见天花板往下凹陷。“姜央,你这楼板会塌下来吗?”
姜央埋头作画。“不会。”
桑绿放心了。
“前年才塌过一次,我有认真修好。”
桑绿:……
楼上的咚咚声不停,吵归吵,还有灰尘落下。
桑绿嫌弃。“阿木在楼上倒腾什么,还没弄好吗?”
“二楼还有两口棺,好久没用了,阿木在打扫呢。”
桑绿好奇。“我都没去过二楼,那上面是放什么的?”
姜央:“放棺材。”
“你准备那么多棺材干什么?给别人用?”
姜央忽然紧张。“那都是我的,没有别人的。”
桑绿:……这占有欲会不会太逆天了,棺材也不放过?
咚咚咚——
敲击声越来越频繁,姜央画了一半,抖了一下,心烦意乱,仰头大喊。“阿木,还没弄好么!”
咚咚声停了。
天花板传来一声。“阿札玛,这老鼠好会生,一窝有个七八只,差点把房梁凿个洞,本来都能一网打尽,也不晓得什么东西敲上了中堂柱子,一下子受惊跑散了,我追着打了好半天!”
桑绿噤声,对咚咚声再无怨言。
安静了没一会,纸帘撩起,姜央的脑袋挤进来。
桑绿面色如常,连酒杯都没放下,抬手拨动水面上的花瓣,遮掩隐私。“又怎么了?”
“桑小姐,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?”
桑绿对“偷”字很敏感。“谁偷——”
姜央立起手,拇指和食指之间,一条发穗哽住了桑绿的喉咙。
是第一次见面时姜央掉的发穗。
桑绿早忘了这一茬。“啊,这是你掉的,我捡的。”
“你不还给我?”
进山一路颠簸,进来以后,又是被鸡啄,被猪咬,哪里还想得起这事。
“我忘了。”
姜央眼神挑着质疑,不多,只有一点点,真算起来戏谑更多一些,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。
仿佛桑绿真的有什么癖好似的。
桑绿有话说不出,硬要解释反而像是欲盖弥彰,不解释又浑身不舒服。“不信你去问云落,是她捡的。”
“哦~~~刚刚还说是你捡的呢。”
桑绿:“我发誓,这绝对是意外。”
姜央缩回脑袋。
不一会,又一声惊呼。“桑小姐,原来你是个变态女!”
桑绿恼羞成怒。“一条发穗而已,我怎么就变态了!”
姜央从行李箱拉出一条青纱,也不折叠,拽着一端,边拽边走进青纸内,一整条就这么展示出来。
桑绿不解的眼神,骤然明白了。
是昨晚,风吹进来的那条布料。
上面的纹路之前若还是以艺术的眼光去看待,但经历过姜央在瀑布底下沐浴时的场景。
那块布料是干什么用的,显而易见。
桑绿:死了算了!
这下姜央的眼神彻底不一样了。“你想要我的内衣,为什么要偷呢?”
“是你自己没挂好,晚上被风吹进来的!”
姜央完全不信。“亏我还这么相信你,桑小姐,你竟然监守自盗!我已经答应与你结契,你难道这几天都忍不住么?我的美丽竟让你如此难以自拔!”
“我…”桑绿气笑了。“行,是我监守自盗,是我觊觎你的美貌,不要脸偷你的内衣,可以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