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黎大巫有点刑(112)
对方承认了错误,姜央也没再争下去,卷巴卷巴内衣,小心收起,临走前还嘟囔一句。“哼,我就知道。”
桑绿:脑壳痛。
啪——
屋门重重摔在墙壁上,冷风裹挟着贴在房梁上的素纸,撩开了本就不怎么可靠的遮挡,桑绿迅速缩进水下。
“阿札玛,放哪里?”
“和我的棺靠拢。”
姜央和阿木一人一头,抬进一口巨大的棺材,嘭嘭嚓嚓挪进屋。
砰——棺材落地的声音。
桑绿一听,这棺材的木头用料扎实,姜央真是不委屈自己。
阿木耷拉着脸,不情不愿地帮忙调整棺材的位置,忍了许久,最终还是问出口。“阿札玛,她为什么要住在我们家?她给我做巫女吗?看起来年纪好大了,我不想要。”
阿木的反射弧很长,长到与陌生人相处了一整天,到现在才问起来历。
你才年纪大!
“咳咳——”桑绿故意咳嗽两声,昭示自己的存在感。
就算是说人坏话,也得背着点当事人吧。
只是搬棺的两人毫不在意。
姜央吹棺材上的积灰。“我要她。”
桑绿脸一红,不断用手扇风,这屋子也太热了。
“虽然桑小姐爱偷东西,但她不是个坏人。”
桑绿:有些话可以不用跟谁都说。
阿木情绪更低落了。“你要她,不要我了么?”
“两个棺靠近点。”姜央吩咐着。“现在还是要你的,我会和她结契,她以后会跟我们一起生活。”
阿木立马又开心起来,情绪变化之快,不过三岁稚子。“我怕你不要我了。”
“我死了就不要你了,你得早些独立,成为一个有完整人格的人。”
又是完整人格。
桑绿几乎可以肯定,姜央每次板起脸教训别人时,嘴里最频繁的就是这句话。
初听还觉得挺有道理,现在只觉得姜央是在装一个她自己都不理解的陌生大人。
阿木:“等考完试,我就是完整的人格了,那时候就可以独立。”
桑绿感觉不对。“阿木,你真的不读大学了?”
“封老师说我考不上的,不如早点回家种地。”
又是这个封小明,误人子弟!
“不许听他的,你老老实实考,一定能考上,大学的费用我出。”
谁知阿木呆呆傻傻的。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?”
桑绿头大。“你不是想当兵?女孩子读了大学才更好当兵。”
阿木不理解为什么读了大学才能当兵,但也没有问,看向姜央。“又要读书,又要当兵,阿札玛,你得晚点死了。”
桑绿:“死什么,不会那么久的,当兵也就两年,这两年不能回来而已,读大学有一大堆假日,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。”
阿木盯着姜央不说话。
姜央收拾好东西,出了门,什么都没说,背影满是拒绝。
门合上,冷风被阻隔在外,素纸缓缓垂落,恢复了形式上的密闭浴室。
桑绿单手倚在浴桶边,下巴压在手臂上,满目疑问。
嘶嘶——
素纸被掀开一角。
阿木探进脑袋。“你的头不是放这里的。”
这两人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巫女,一个德性!
桑绿:“怎么?”
浴桶水面上的花瓣,是桑绿被迫花了十几个一元钱换来的,阿木看不见水下,她也就懒得动弹。
阿木拍了拍浴桶前端霍平的小板子上。“你的下巴放这里。”
“那样不舒服。”
“我给你搓背,猪猪们很喜欢的。”阿木还是青涩女孩的模样,嘴上说着讨好的话,却一点都不谄媚。
这孩子早上还想赶她出去呢。
桑绿笑道,“你也想卖我花瓣?”
“不,你能不能跟阿札玛说一下,我想去当兵。”
“她之前不是同意你去?”
“她以为当兵换完枪就可以回来。”
桑绿:“……两年而已,很快就回来了,有什么关系吗。”
“她怕她死了,我在当兵回不来。”
桑绿警觉。“她生了什么病?”
“没有。”阿木老实道,“从我五岁起她就这么说,十几年了,她还是没死。”
阿木的语气甚至有些遗憾。
桑绿理解不了姜央,也许又是什么奇怪的逻辑,只要姜央没得绝症,她也懒得跟对方掰扯。
“那你可想好了,当兵最起码要两年,在这期间都得好好呆在那里,不能回巫山的。”
“阿札玛死了也不能回吗?”
“十几年了她都没死,凭什么你出去两年就死了?”
阿木深感认同。“那你会帮我吗?”
“当然。”
阿木开心地举起右手,手上带一搓布。“那我也帮你。”
桑绿慌忙后退了一点,可木桶就那么大。“你干什么?”
“阿札玛说别人帮了你就要感恩,你帮我,我就帮你搓背,我搓得可好了,每只送走的猪猪都被我搓过,全都光溜溜的,不留一点毛。” ???
桑绿恍然,这多出来的小平板是用来扣住猪的脖子。“不不不,我做好事不图回报的。”
阿木不肯,态度强硬。“不行,阿札玛说必须要回报。”
阿木手上的搓布呈灰黑色,不知是本来就这个颜色,还是被染成了这个颜色,马上就要深进水中。
桑绿要窒息。“等等!我只是答应帮你了,结果还没出来,万一姜央不同意呢?她要是同意了,我才是帮到你了,那个时候你再感恩才是对的。”
阿木的搓布愣在半空中。“你说得对,不然我就白感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