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黎大巫有点刑(120)
头一次在誓言中听到这么长的但书,桑绿那点怪怪的感动也存不住了,只剩下忍俊不禁。
“好吧,我晓得了,赤鸦小姐不会背叛我。”
姜央身子忽地松弛,透出表白成功后的欢愉感。“那,请桑小姐和我做那事。”
桑绿:……这副燕国地图也太长了。
帷幔轻轻荡漾,飘起落下,偶尔漏出几丝压抑的呻吟。
萤火虫慢慢散开,聚拢的强光散成点点萤光,绕着平台转圈,明明暗暗的照亮一小块一小块地方,终于成了桑绿想象中的样子。
帷幔内的光线要暗得多,高大的身子还挡了不少光,漏在桑绿的裸..背上,也如外面的萤火虫,一小块一小块,颤抖地亮。
发红的伤口周围,道道青紫。
姜央收了许多力气,但她低估了那事的吸引力,心里总有一股狠劲,想咬破桑小姐的伤口。
微风抚过,桑绿觉出湿意,凉得清醒了几分,愈发靠近身后炙热的身体。“书上画的…该下一页了…”
高大的影子这会儿很听话,往下团成一团。
桑绿的背没了遮掩,彻底暴露在灯光下,凌虐惨淡,血红夹杂青紫,没有一块好地方。
帷幔外的嗡嗡声淡了,萤光在模糊的视线中渐远,仿佛落入一望无际的草原,一片漆黑,找不到方向。
恐慌的情绪肆虐。
手中的兽毯滑溜异常,怎么也抓不住,没有着力点,半分安全感也无,桑绿身子慢慢往前,微微晃荡的竹床还是响起了吱呀声。
“姜央…轻些…”
一声轻唤,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击。
桑绿逃不开,或者说,这夜色里唯一的安全感,让她不想逃开。
身子被蹭到了床沿。
床腿裹着一圈又一圈的藤蔓,难怪这么结实,就像腰间能箍死人的力量。
要断了…
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,桑绿模糊的视线清亮,心头沉闷的情绪霎时炸开,爽到了极点,随即,一股说不出的涩意和空虚蔓延开来。
“姜央…”
一颗汗涔涔的脑袋靠在她肩头,身体虚覆在她身上,撑着力气,不重又温暖,颈侧喘息带出的冷竹香填补了心尖的缺口。
桑绿亲她,笑她。“你怎么比我还累?”
“看左边。”
桑绿偏头看去,远方瀑布在发光!
萤火虫有方向地飞往瀑布,点点光影勾勒出空间幻觉,所到之处,一路上的树林灌木,石桥断崖,仿佛凭空出现在画布中,色调与构图,勾起了桑绿埋在心底的仗剑天涯的自由幻想。
近处,黑暗得虚无,只剩这座四方平台。
桑绿甚至觉得这四方平台也在动,跟随漫天的萤火虫,融入画布。
席天幕地,瀑布断崖,姜央与她。
美,却过于萧瑟冷清。
桑绿收紧与身后人十指相扣的手。“生活在这里,你不觉得,太孤独了吗?”
“悬崖赋予了巫山人生命,我生在那,也会死在那,那里有我许多的同胞,不会孤独的。”
瀑布一侧,是与断崖结网的悬崖,光秃黑漆一片,萤火虫掠过,悬崖缝隙慢慢长出荧光萌芽。
桑绿困顿的眼里,留下的最后一幕,便是覆盖整座崖壁的新生命。
有机会一定要亲眼去见见那处神奇的崖壁。
另外,姜央这女人,还是挺浪漫的……
唰唰——
耳边忽远忽远的声音近了,有着大雨冲刷地面的舒爽,也有竹林被风吹动的窸窣,桑绿沉浸在酥麻的余韵中,混乱的梦里满是昨夜的碎片……
但是,为什么这么臭?
这股子臭味,凝成了实质,一拳朝桑绿打过来。
桑绿呛得睁开眼睛,白色帷幔随风飘荡,一扑一扑掠过自己头顶,像梦境中的那般唯美。
但,帷幔上密密麻麻的棕色,瞬间让人起了密恐症。
白噪音般舒适的唰唰声,是阿木在扫地,她脚边已经起了一堆堆的棕色斑点。
“阿木…咳咳。”嗓子沙哑异常,桑绿自己都吃了一惊。
阿木不耐烦应了一声。“干嘛!”
桑绿缓了缓嗓子。“你在扫什么?”
“萤火虫的便便。”
桑绿迟钝,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沾满粪便的帷幔扑到了身上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!”
阿木满是不解,人怎么能发出又哑又尖利的声音,跟祭祀的猪猪似的。
阿札玛说得对,桑小姐做人祭最好了。
第62章
中堂供桌
姜央跪坐蒲团,身前是一大捧晒干的稻草,蓬松堆着,垒成半人高。
“那帷幔一下子就扑到我手上,我都没穿衣服!”桑绿一遍遍擦拭手臂,白嫩的皮肤通红,脚边积了不少湿纸巾。
“而且我一醒来你就不在。”
不然,还能拿姜央挡挡,毕竟眼前的女人,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。
姜央眼皮都没抬,手里拧着干草,一头杂乱蓬松,另一头已有了整齐编织的轮廓,指速飞快,桑绿觉得比昨晚快多了。
“要是帷幔没放下来,等你早上醒来,浑身都会是萤火虫的粪便。”
“嘶——果然浪漫是属于晚上的,白天都得现出原形。”
桑绿一想到那些萤火虫在黑夜里,一边飞舞一边拉屎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麻麻的涩意更让人心里不适,又抽出一张湿巾使劲擦。
“你昨晚还点灯,幸好那灯不太亮,我没太看清外面。”
不然那事铁定是做不下去的。
姜央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,轻微的,带着点无奈。“萤火虫畏光,不点灯,它们能把我们淹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