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黎大巫有点刑(47)
姜央自顾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。“我小时候就住在幸运屋里,每次推着车去都很开心。”
“开心什么?”
姜央揭开锅盖,蒸汽瞬间盈满屋子,开心道,“最后一笼出锅!”
四方小桌子承受了它不应有的菜量,桌子靠墙,实际只有三方能坐人,而五笼大笼包、一小篮糍粑,已经超过了两个正常女性食量的范畴。桌子低矮,桑绿坐在小马扎上,膝盖都能顶到桌板,姜央健壮的身材更是只能窝着。
“怎么不弄个大点的桌子?”
姜央捏起一个紫薯外皮、木耳肉陷的包子,满满一大口,半个大包子没了,饶是如此,她还能腾出空来说话。“阿扎玛活着的时候,我就坐在这个位置上。”
好吧,有纪念意义,不换也正常。
桑绿:“可以再做个大一点的,有客人来也能坐得下。”
姜央夹了一块糍粑给桑绿。“多大的?”
桑绿一手糍粑,一手青菜外皮包子,许是被姜央感染,吃起东西来也开始大口大口。“不用很大,我家里用的是圆桌,来客人的话可以围着坐十几个人,平时可以卸掉两边的圆弧,还能当小一点的方桌用。”
“哦~~我家不会来客人,只会来死人。”
桑绿咽下手中的最后一口糍粑,有点噎得慌。“巫山一直没有接待客人的习惯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可我听说,早年有一批考古学者进山研习,也就是说,很多年前,巫山也是允许外人进山的?”
“忘记了,阿扎玛说,外面的人不许进。”
“如果有人偷偷上山呢?”
“打断腿,扔下山去。”姜央又夹了一块糍粑给她。
桑绿完全不怀疑姜央的话,暂时打消了叫人偷偷上山勘察地形的想法。“够了,这个吃多了不消化。”
姜央戳了戳篮子。“还有这么多呢。”
“你也吃一点啊。”
“我不吃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放在橱柜里两天,我早上吃的时候好像长毛了。”
桑绿咀嚼的嘴缓缓停住。“那你给我吃?”
“你说比外面卖的都好吃啊,全都给你吃。”姜央扬起下巴,大方一招手。
桑绿漂亮的眸子里阴霾一片,看得姜央一挑眉。“你的眼睛好像在说话。”
桑绿冷笑。“是不是在说,打断你的腿,扔下山去!”
第24章
傍晚,左侧房。
桑绿趴在床上,嗅着山棕床垫的沉香味道,再次点开录像。
木柴烟花,自然是没有真正的烟花那么绚烂,但寻常烟花哪里都有,大同小异,难免审美疲劳。
而这堆捆札柴,胜在少见和奇异,翻来覆去也不会看腻。
姜央的镜头感不错,虽然总是上下晃荡,但聚焦一直在她身上,本来凌乱四散的木柴崩裂,因着镜头的缘故,像是一直在跟着她,崩起来的碎枝上冲,又抛物线下落,隐隐弯起一道拱门。
她大笑着弯腰冲出拱门,背上、头发上积了一堆烟花碎屑,实在快乐。
最后一幕,姜央放大了她的脸,突然模糊了许多,那双一直睡不醒的眼睛,少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漠,充满了画质卡顿的明朗,笑得很丑很傻。
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,短暂,但实实在在。
这些是姜央给她的。
桑绿半倚在床上,轻轻呼出一口气,有些怅然若失。
姜央这个人……
嗯?
长指一顿,点开相册,直接跳进重置密码的页面。
桑绿眼神骤然凛冽,连着点开几个相册,全是如此……
走廊尽头的右侧房。
凉风徐徐吹动窗边藤蔓上的旧本子,丑陋的字迹扭动起来,更加丑了。
弯曲的藤蔓盘在墙面上,盘得多了,就会延伸出来,悬在半空中,形成一个天然的桌子。
姜央坐在藤蔓书桌前,将本子边压住,继续一丝不苟地写下丑丑的字。
吱呀——门开了。
窗户吹进来的风有了流通的出口,整个藤蔓缝隙里的书都簌簌动起来,旧书封面沉重油腻,一扑一扑地露出缝隙,隐隐有金光闪现。
“姜央。”桑绿站在门口,定睛在窗前伏案的人身上。
姜央没回头,背脊一如既往的挺拔。“嗯?”
“你下午打开过我的相册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打开?你想看那张照片?”
“给你录像,点错了。”
桑绿唇边划过一抹凉薄的笑。“能把所有的相册都点错吗?”
“嗯。”
“相册的密码需要输错三次才会彻底锁上,每个都点错三次?”
啪嗒——
姜央放下笔,合上本子,摩挲着塞进藤蔓缝隙的倒数第二排。“你问好多次了。”
“因为你不肯说实话。”
“你想听什么实话?”
桑绿一袭轻薄的白色睡裙,风撩过裙摆,雪似的凉。“你企图窥视我的隐私。”
姜央不可置否。
桑绿冷下眉眼。“你不解释?刚进山的那晚,你半夜是不是进了我的屋?”
姜央解开衣带,旁若无人地脱衣服,准备休息。“这屋子本来就是我的,我想进哪里就进哪里。”
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了。
“我付了房租的,在巫山的三个月,我对这间屋子有排他的权利,任何人,不经过我允许进我的房间,都是犯罪!”
姜央从鼻腔里发出似笑非笑的哼声。“三个月啊……”
桑绿眉头一紧。“你是不是天天晚上进我房间?”
夜里半睡半醒间,总有一抹黑红色的影子晃来晃去,耳边全是鸣声,她早该想到的,眼前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