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黎大巫有点刑(68)
“嘶疼,阿札别打了。”男人狼狈抵抗。
“怎么,能认清人了是么。”
啪——
“认清了,认清了,阿札别打!”
啪——
抽打的声音很响亮,刀鞘的纹路印在男人的脸上、背上、大臂上,碾压了男人的求饶声。
姜央手臂很有力量,挥舞时有呼呼风声,打得也很有技巧,对方避无可避。“这次你跑了,下次呢?远远看见他,你就会害怕,怕得浑身发抖,像你现在这样,没出息。”
她掐着桑绿的下巴靠近男人,像是怕桑绿看不清。“你是能毁天一切的太阳,为什么要怕阴沟里的老鼠?!”
桑绿怔怔听着。
姜央贴在桑绿耳后,唇离她的耳朵很近,似亲非亲。“记住他现在的模样,丑陋、恶心,只会跪地求饶,跟刚刚欺负你的样子是不是完全不一样?”
桑绿想点头,可下巴上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。
姜央的喘息就在脸侧,似乎非要等她回应。
桑绿只好重重地嗯了一声,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“记住他现在的样子,抹去你的恐惧。”耳边的声音好像带着神性,让人无法质疑她的正确性。
桑绿成为姜央虔诚的信徒,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男人,匍匐在地上哀嚎,像个罄竹难书的恶人,终于认罪伏诛,赤..裸背上的刀鞘纹路,是罪行烙印,永远无法去除。
姜央下手轻了,抽打频率也慢了下来。“酒醒了吗?”
“醒了醒了!”男人唯唯诺诺,胖壮的身体有姜央两个人的大,却丝毫不敢抵抗。
姜央收了刀鞘。“我跟你说过了,不许踏入巫山。”
男人声音露怯。“喝多了,出来散散步,不小心走过来的,我马上就回去。”
“那就回去。”
见姜央语气和缓不少,男人挡在脑袋上的双手也慢慢落下,在遮挡的掩饰下,探眼去看桑绿。
过界的打量,油腻挑衅的笑容。若是方才还能找醉酒的借口,现在就是纯纯的恶意。
姜央察觉到了,但她没有动,挑眉去看桑绿。
咔嚓——
“啊!”男人尖利的痛呼。
桑绿夺过姜央的刀鞘,一刀打在他眼睛,不再是拍打,刀鞘立起,受力面积小,抽得极痛。“你当我是死的吗!”
“不敢了不敢了!”
刀鞘的立面和平面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刑罚,桑绿带了一股狠劲,虽不如姜央那般能闪出重影,但也不容小觑,抽打也不是啪啪声,而是伴着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抽打频频往男人脑袋上而去。
男人脑袋上全是红痕,鲜血溢出,哀求声很微弱。“别打了,别打了,骨头碎了……”
桑绿上头了,抽打不断,直到没了力气,才渐渐停了动作。
男人瘫软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桑绿感到害怕,此时的害怕与先前不同,被凌辱的害怕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,而此刻,心里夹杂着一丝不可说的爽。“他…他死了吗?”
姜央眼神凉薄,多情的桃花眼没有一丝波动,似乎一条生命,在她眼里还不及她田里的碎瓜来得重要。“死了就死了。”
桑绿后退几步,瘫软在地,大口喘气。“我杀人了,我会坐牢的。”
“怕什么。”
姜央取下腰后的刀,自身后抱住桑绿,给予她支撑的力量,牵着她的手握住刀把,高高举起。“除非自愿,太阳是不会坠崖的。”
桑绿似乎又回到了初见姜央的时候,响在耳畔的声音,远得像天外来音,充满神性,蛊惑着信徒。
“杀了让你害怕的东西。”
暗色的天空下,刀尖泛着刺骨寒意,直直朝男人的脖颈而去。
我害怕的东西?
桑绿的心裂开了一条从未有过的缝隙,缝隙细微阴暗,她趴在缝隙口上,竭力往里面看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,可什么都看不清。
无论如何都差一点。
差那么一点点。
丑陋的男人在缝隙中一闪而过,翻滚出深藏许久的东西来。
姜央包裹她的手松开些,以至桑绿完全掌控苗刀。
缝隙的口子越来越大,从未有过的情绪从里面跃出来,撕扯她的理智。
那二十多年来,被一纸符印封存的东西。
渐渐露出它的真面目。
桑绿紧紧握着苗刀,额前的血红唇印在阳光下发亮,肩上残留的荆棘在举刀的瞬间张扬开,像只冲破封印爬出地狱的鬼魅。“去死!”
刀尖快速落下。
“啊!!!杀..人了!!”装死的男人一个轱辘爬起来,跑了。
桑绿的刀插在地上,喘息不已,在剧烈的情绪起伏中,体会到了那缕前所未有的爽快。
刚刚那一刀,她捅死了规训,捅死了压迫,捅死了纠缠自己20多年的桎梏。
什么天赋!
什么论文!
什么不许弹错音!
什么历来都是如此!
统统去死!
母亲,就可以掌控女儿的一生吗!
我不要!
今后,我要走自己的路!!!
桑绿坐在地上大口喘气,血色唇印在战栗,明媚的脸上透出神经质的癫狂。
她转头,努力扼制自己的疯狂,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。“姜央,我现在…是一个合格的太阳吗?”
姜央凝视她许久,忽而笑了。“再喝两剂药,应该就差不多了。”
桑绿怔愣,迟钝地发现,手中的刀竟然是未开刃的。
第36章
“阿婆,又躺着呢?”
乐清接连几天下班都往石桥逛,老太一开始视她为空气,现在也能给个翻白眼的反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