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黎大巫有点刑(72)
“留疤不好吗?”
桑绿有些迷茫。“疤痕是什么好东西吗?”
姜央歪着脑袋。“可以让你的身体更强壮,以后再被刺到,就不会破皮了。”
桑绿摸了摸姜央满手的茧和疤痕,心口泛起细密的疼。“你的手,也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破皮流血,才不怕火烧吗?”
姜央很得意。“还不怕刀砍呢。”
桑绿:……
见桑绿不信,姜央收敛了一点。“只能轻轻砍,不能太用力。”
桑绿甩开她的手,不再理她了,有这闲工夫不如心疼心疼自己。
姜央是个很适合独处的人,桑绿不理她,她就自个挑着脸盆里的碎刺玩。
等过一会桑绿再看过去时,碎刺已经在不算干净的白布上勾勒出一个人像了。
从五官上看,应该是自己。
碎刺上的血并没有完全冲干净,坠着血丝,恰好因为融了水,反而更加润湿了白布。
脸的轮廓是粗粗的湿润的线条,有些褶皱,血色顺着褶皱蔓延,脸蛋皲裂开,实在可怖,但可怖中又有那么一丝畸形的美。
姜央用匕首铲起一小堆刺,铺在眼睛上,蔓延的血丝仿佛有了灵魂,汇聚在因恐惧而大张的唇边。
唇边的褶皱吸收了血水,微微上翘,恐惧成了疯狂的大笑。
桑绿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,她能深刻感受到当时自己内心的改变,但不如亲眼目睹来得刺激。
比起舞台上端庄的模样,她更喜欢这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己。
疯狂,但充满个性。
那种掀翻世界的酣畅感,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格,不因任何人而存在,也不会去成为任何人。
她就是她自己。
桑绿摸向自己的唇角,没有裂开,也没有血。“在你眼里,我是这个样子的吗?”
姜央抬眼看她。“嗯,有点点好看。”
桑绿笑了。“就当你是夸我了。”
姜央视线往下移。“也有点点丑。”
桑绿一低头,自己胸前露出大半,羞得满脸通红,一把将床单掀起遮住自己,一时间也没注意姜央说的究竟是臭还是丑。
姜央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害羞,食指戳了戳桑绿背上的药膏。“干了,可以穿衣服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先转过去。”
姜央磨磨蹭蹭转过身,没几秒种就喊着。“好了么。”
“没有!”桑绿没好气地回她,快速将自己包好,却瞥见床挡板的模样。
因着先前床单很大,直接盖住了床挡板,这会儿被掀开,挡板上的纹路显现在眼前。
橘黄的底色,黑白的纹路,认得出认不出的画布满整块挡板,稍稍一捋,这些图案具有丰富的故事性。
睡了这么多天,倒是不知道这张床还挺有内容的。
“你骗人,你早就好了。”姜央拽着桑绿下床。“走走看,是不是好了。”
桑绿踉跄着下床,白了她一眼。“哪有这么快,你又不是神医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,但走起来确实轻快许多,也不怎么疼了,就是背后有点紧绷绷的。
桑绿惊喜。“你这药挺不错,如果放到市面上卖,一定能赚大钱。”
“大钱是多大?比小猪还贵吗?”
“肯定比你的猪值钱。”
药品虽然不建议卖得太贵,但有效的药物普及开来,哪怕是薄利,也是不容小觑的巨款。
姜央却怀疑。“骗人,不可能比我的猪猪值钱,我的猪猪肯定是大钱。”
跟大山人计较几千块究竟是不是大钱才是真的傻到家了。
桑绿还没这么傻,但却上了心,说不定这会是打开巫山的突破口。“你还有什么药效特别好的方子?”
姜央想了想。“治你月经不调的的药。”
桑绿:……
“月经不调确实是很多女性比较在意的问题,但我喝了你的药,还没有感觉到疗效。”
姜央觉得被侮辱。“内伤与外伤不同,内伤需要调理,我说了你还有两副药才能好起来,是你太笨了才没有感觉到疗效!”
“下午的那个……也是治病的一种吗?”
姜央点头。“我说过了,你思虑过重,总是闷闷不乐,伤心伤脾,表征的问题可靠药物梳理,心里的病,只能靠你自己了。人一旦想开了,治病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。”
桑绿不懂中医,关注点显然偏了。“为什么给我没开刃的刀,你也不想我真的杀..人的是吗?只是通过这种方式,来疏通我的内心问题。”
桑绿眼里有着隐秘的期待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期待,或许,是希望姜央也能有和她一样的三观。
杀人,总归是,不一样的。
哪怕那时候,她也想杀了那个男人。
姜央耿直道,“我就带了那把刀啊。”
“你平时不是这一把。”
“给寨老送去的,祭祀要用。”
桑绿暗下神色。“如果你带的是开刃的,当时真的会给我吗?”
“不会。”
桑绿眼里重新燃起期待。
“那是阿札玛留给我的,别人不能用。”
桑绿感觉好累,对方怎么都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。她破罐破摔。“你真的不怕杀人?还是你已经杀过人了!”
“阿札玛杀过,我还没有呢。”语气有淡淡的遗憾。
桑绿愕然。“她杀过谁?”
“嗯…坏人,她说杀了好几个,刀刃都卷了。”
“她是不是吹牛骗你的?”
“不会啊,又不止她一个人,封老师也杀过的。”
“封小明,你的那个体育老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