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景之抬眼,视线从她饱满的红唇上一扫而过,昨晚的情形在脑中一闪而过,他喉结耸了耸,低声反问:“你觉得是因为什么?”
谢仪舟一听他这语气,就知道他没打算把真相告知自己。
江景之身为太子,行事多谋,神秘的很,许多事情都不是她能插手的。
谢仪舟也没想插手,只是这语气让她记起昨日被戏耍的事情,谢仪舟又不想理他了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
看在他的身份和渗血伤口的份上,谢仪舟屈服,闷闷道:“因为殿下公务繁忙,过于疲累。”
江景之:“……”
这人是对自己的恶行是一点记忆也没有啊。
醉酒的她很是气人,清醒着的她也不遑多让,受难的始终只有江景之。
昨晚他并没有亲吻很久,谢仪舟醉的太厉害了,他才得到答案,唇齿的缱绻初得要领,谢仪舟就头一歪睡了过去。
江景之是很喜欢那种亲密,也接受了他对谢仪舟动心的
事实,可也不能趁人之危,只能憋着心火停下。
最后是他将谢仪舟抱回房间的,为此,继醉鬼谢仪舟造成的两次创伤后,他的伤口第三次渗了血。
然而回到房间后,江景之也没能闭眼休息过。
他没法闭眼,一闭眼,脑子里就全是谢仪舟安详躺在他怀中的模样,他又开始想念唇齿中令人沉醉的缠绵触碰。
没人知道,昨晚光是让自己停下,就耗费了他多大的毅力。
谢仪舟严重干扰到了他的思绪,让他忘记自己渗血的伤口,直到贺岭注意到异样,特意提醒他该换药了。
正换着药,那边传来消息,谢仪舟要走了。
既然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感情,江景之当然不会让人就这么走掉。
可恶的是谢仪舟十分绝情,说走就走,带着林家兄妹,带着她的狗,偏偏对他不屑一顾,不与他道别也就算了,连提都不提他一句。
那会儿侍婢是这么说的:“三小姐随和,临走特意答谢奴婢昨晚的照顾。”
江景之简直要冷笑了。
什么侍婢照顾的她?
抱她回去的是他,在床边陪了一宿的人也是他,若不是于礼不合,加之他不想被当做轻薄女子的无耻之徒,哪至于让侍婢出面?
她要道谢也该与他道谢。
再说了,他都失去记忆了,还能凭感觉找回对她的感情,她可是主动过来亲吻他的,难道一觉醒来,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了?
还毫不留情地扭头就走。
她真的喜欢他?
江景之心思转了一圈,把自己弄得心气不顺。
“侍卫说方震与汶水水贼余孽有勾结……”
谢仪舟可不知道他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,也不想再做被他拒绝的关心,直接说出自己刚获知的事情。
方才谢仪舟就要离开,侍卫找来,说昨日官府查出方震与水贼有勾结,想通过跟踪他将那些余党一网打尽,因此必须轻拿罪过,先放他出狱。
他最恨的人就是谢仪舟,一旦恢复自由,绝不会放弃找她寻仇。
“没错。”江景之道,“若是被他找到,你们三人绝不是对手,为防出现意外,三小姐最好等这事彻底解决了再走。”
谢仪舟蹙眉。
汶水上的水贼人数众多,穷凶极恶,很难说有多少漏网之鱼。而方家兄弟又是心狠手辣的地头蛇,行事作风与水贼也十分相似,双方互有勾结,很有可能。
这么看的话,现在确实不是离开的好时机。
只是她担心……
“不想回谢府?”江景之看穿了她的心思,大方道,“三小姐献药有功,可以以医治为由,继续住在太子府,放心,这次你完全自由。”
谢仪舟:……总感觉怪怪的。
她打破誓言,转眼瞧了瞧江景之,发现江景之也在看她,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她立刻绷起脸,做出被王慧卿说过的最呆板、最无趣的表情。
江景之看穿了她的小心思,笑了起来。
谢仪舟忽觉脸热,习惯性地抿了抿唇。
这个小动作让江景之想起昨夜尝到的淡淡酒香与唇齿中那柔软的、温热的触感。他动了心念,却不能实施,欲念差点从眼睛里冒出来。
江景之喉结耸动了下,闭眼缓和了下情绪,再睁眼又恢复了平和。
他不再往谢仪舟脸上看,转过来问:“你怎么想的?”
谢仪舟有点犹豫。
其实方才她与林乔兄妹商量过了,几人一致认为安全最重要,对再留京城一段时日并无异议,反正江景之什么都知道了,只要他们还在京城,就是江景之的救命恩人,他不会不管他们。
但留在京城,又不想回谢府的话,就只能待在江景之身旁……
经过前面的一桩桩吓人的事情,就连最想跟着他的林乔都动摇了。
“很难决定吗?”江景之不明白这有什么难的。
她离开京城,是要改名换姓,斩断与京城的一切关联的,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他——怪他前面说话做事太决绝,这点他承认。
但现在有了可以不走的理由,他也承认了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会保护她,为什么还要犹豫?
她不是喜欢他吗?
“那好吧……”谢仪舟答应了,但是谨慎地提出条件,“我们不会破坏殿下的计划,还请殿下大人大量,不要再戏耍我们。”
江景之不接受无缘由的罪名,道:“我从未戏耍过你,是你误会了。”
谢仪舟立刻就后悔了!
他总是这样气人,她又不能殴打太子,长此以往下去,准得把自己憋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