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仪舟在心底为自己的成功轻快地呼喊了一声,笑眯眯地为江景之与林研一人加了一勺汤。
江景之注意到她的愉悦,低眼瞥了下面前白嫩的纤细手指。
与刚入京时的清瘦相比,谢仪舟脸颊圆润了些,手指也养得白嫩柔滑。
江景之问:“手上的伤三日能恢复吗?”
谢仪舟立刻笑不出来了。
“两日不够?”江景之很喜欢看她绞尽脑汁应对的模样,摆出体贴模样道,“那就五日?十日?我等得起。”
手恢复了,就能为他熬汤了,有助于他恢复记忆。
谢仪舟不想让他恢复记忆。
一是因为两人之间袒露一半的感情。
二是江景之若是记起来了,一定不会放她走……自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,京城就不在谢仪舟的选择范围之内。
最后,是江景之太计较,等他发现她说了许多糊弄他的假话,一定会变着花样来折腾她。
对江景之来说,饿死鬼的记忆不过是一段意外的感情,不会对查找叛贼、家国大事造成任何影响。
而对谢仪舟来说,那段记忆会影响到她的将来。
这些理由太过沉重,谢仪舟不愿意去细想。
“为什么一定要恢复记忆呢?”
“正常人都会想要恢复记忆。”江景之反问,“你很不希望我记起来?”
谢仪舟敢说是,他一定会立刻想到他丢失的记忆里藏有秘密,只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去寻找。
谢仪舟避重就轻道:“……我是个千金小姐,你见过哪个千金小姐喜欢下厨的?就不能用别的办法吗?”
“能。”江景之投向谢仪舟的目光别有深意,“把之前做过的能够刺激感官的事多重复几遍,或许能有用。”
谢仪舟心神一凛,戒备地回望过去,同时脑中快速分析江景之的话。
刺激感官的事?
除了她的厨艺,她与饿死鬼之间还有什么刺激的事情?
谢仪舟仔细回想了下,脸颊慢慢热了起来,再迎上江景之的目光,心口砰砰直跳。
“我手疼不能下厨,也不喜欢……你找别的法子刺激吧。”她直觉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,搁下汤匙去取帕子,道,“我有点累,我先回房,你们慢慢吃。”
她逃也似的回了房间。
没了谢仪舟,林研独自面对江景之,十分不自在,也准备走人,还没起身就听江景之道:“你兄长圆滑大胆,很识时务,你倒是不怕我,还敢帮谢仪舟遮掩。”
林研揪着衣袖,胆怯道:“我、我哥听你的,你府中人也都听你的,我再不偏向谢仪舟,就成了她一个人被所有人欺负了。”
江景之倒是没从这个角度想过,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。
林研不知他是什么用意,战战兢兢等了会儿,怕他生气,又道:“饿死鬼……饿死鬼就不会拉着所有人站在她的对立面。”
这句话里有着似有若无的指责。
江景之没计较,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让她下去了。
。
江景之总与饿死鬼做比较,谢仪舟对两人的态度有偏颇不行,待遇不同也要生气,但是今日,谢仪舟找到了新的能制服江景之的办法,那就是把两人一块儿贬低或者抬举。
骗过江景之,她本来挺开心的,后来被江景之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,晚上洗漱后脑子里还是他说的刺激感官恢复记忆的办法。
煲汤是不可能的,手疼、脚疼、头疼,她总能找到借口的,江景之总不能强迫她为他煲汤吧?
而且难喝的汤算什么刺激啊?挨打才刺激呢。
谢仪舟心道,他若是真想恢复记忆,干脆把脑袋凑过来,被她打上一棍子说不定比那乱七八糟的刺激有用的多。
总之,无论如何,她都是绝不可能配合江景之的。
谢仪舟下了决心,暂时放下这事,寻思起她的正事。
她一会儿琢磨这几日所见,一会儿想着之后与谢启韵的会面,半睡半醒时还惦记着要趁这几日多了解下京城的情况,做足了准备,遇见各种意外才不会手足无措。
辗转到深夜睡去,谢仪舟做了个奇怪的梦。
梦里江景之追着她要她帮忙恢复记忆,没有汤,那就选比汤更刺激的。
江景之抓着她的手腕扑了过来,把她压在榻上亲吻,就与清水镇那个迷乱的夜晚一样。
亲了会儿,他松开她,道:“果然很刺激,再来一次。”
谢仪舟心慌意乱,仓皇地扇了一巴掌过去,把他的脸扇歪了过去。
江景之缓慢地转过来,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深深凝视了她好久,突然道:“是你
要我永远与你在一起的,怎么亲一亲都不可以?”
一句说完,下一句紧跟着来了,“你竟然趁着我什么都不记得,欺骗我、抛弃我、想要离开我。春花……谢仪舟,你到底有没有心?”
江景之与饿死鬼的突然融合吓得谢仪舟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,浑浑噩噩老半天才回神。
幸好江景之总是很忙,不经常回府,在谢仪舟的刻意回避下,两人好几日没见面,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去反思这个可怕的梦境。
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,到了与谢启韵约定的日子,江景之专程来找谢仪舟。
“手……”
“手好了,但我今日脚疼!”江景之才说出一个字就被谢仪舟匆忙打断,“还是下不了厨。”
江景之端着茶盏,上下打量过谢仪舟,道:“你用脚下厨?”
谢仪舟:“……脚疼,站不住。”
江景之:“所以今日不能去见谢启韵了?还是要我……我找人抱着你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