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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下太子之后(72)

谢仪舟挣不过他,也说不过,气恼地闭上眼不看他。

“你说我不好,我还没生气呢。”江景之兀自说道,“我帮你脱离你爹娘的掌控,你倒好,把我与周琦划为一类人,我下水救你时撕扯了你衣裳吗?还是刻意轻薄?分明是你搂着我不撒手……”

话音突止,因为谢仪舟面红耳赤地转了过来,两手齐扬,一前一后打向江景之。

江景之作势后退闪避,谢仪舟气极,用双膝撑着身子朝他扑去,却被身上的寝被绊了一下,歪着撞到江景之肩膀上。

她用力大,这样的姿势重心不稳,身子一偏,擦着江景之的肩往榻下栽去。

江景之眼疾手快伸长手臂拦了一下,却被她慌乱的手肘打到腹部伤口,一声闷哼,没收住劲儿,抱着谢仪舟一起倒了下去。

随着一声惊呼,两人倒地。

谢仪舟落在江景之身上,没有伤痛,却表情惊恐。

因为这情形几乎与清水镇那晚重叠,饿死鬼也是这样护着她跌下床榻,不知道撞到了哪里,没了呼吸,再见面就成了对她毫无记忆的江景之。

谢仪舟面无血色地从江景之怀中撑起身子,惊惶地倾身过去,颤声呼喊:“江景之……殿下!”

第40章

苏醒骑虎难下。

自清水镇一别,谢仪舟很长时间没打起精神,后来辗转入京,重新遇到饿死鬼,专注于应付他的为难与戏弄,没时间去想他被埋葬之后的事。

而今那日的事重新上演,谢仪舟的心提了起来,那些她不敢想象的画面一股脑地涌进来。

他是被侍卫挖出来后苏醒的,还是在棺材中自己醒来的?

前者还好,若是后者,谢仪舟不敢想象那时的江景之是何种处境和心情,又是多么恨她。

两人重逢后,江景之明知是她下的手,没向她报复,也没与她抱怨过,那时的难堪,他一句都没说过……

他原谅了她,她却再次让江景之遭遇不测。

“江景之!”谢仪舟慌张地扑到他身上,看见他双目紧闭,一动不动,心刹那间凉了一半。

她颤颤捧住江景之的脸,知道该先去确认他的鼻息,手却抖动着,怎么也提不出来。

万一他又没有来呼吸呢?

御医说过,他体内有蛊虫与毒素积累,体质异于常人,上一次晕倒或许就是这二者在作怪,但具体如何,御医未曾亲眼目睹,不能确定。

明知道他身体有恙,她为什么还要追着他打?

这是第二次了,谢仪舟真的承受不住。

她捧着江景之的脸呼喊了两声,颤颤巍巍将手放在他鼻下——毫无动静。

可能是她感知错了,她太紧张了,手都在抖。

也可能和上回的情况一样,他只是暂时没了呼吸,不会死。

他没那么容易死的。

谢仪舟心里这样想着,把江景之的头紧紧搂在怀中,低声呢喃道:“若是你死了,我就与你一起去……”

言毕,她小心地放下江景之,想要出去喊侍婢请徐院使过来,谁知刚迈出两步,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,满是困惑的声音——

“……春花?”

久违的称呼让谢仪舟如遭雷击,脑中一空,当场呆滞在原地。

“春花,这是哪儿?我怎么……嘶——”身后的江景之抽着凉气,似乎是哪里痛了。

谢仪舟四肢不听使唤,一顿一顿地转过身,见江景之一手撑地,一手捂着肋下,剑眉紧皱,表情痛苦。

她顷刻间记起自己从榻上栽下来时胳膊肘打到江景之的事情,心中那些或难堪、或愧疚的复杂想法顿时全部消失,忙不迭地跪坐过来,小心地搀着他手臂问:“……疼、疼吗?”

她与饿死鬼上一次见面是太久之前,分离的场面十分难看,这让她不敢直视对方,说话时低着头,目光凝聚在他腹部。

江景之眼眸闪动了下,道:“春花,你是不是对我伤口下手了?下手这么重,真不怕把我弄死啊?”

谢仪舟头埋得很低,没做反应。

江景之低眼看着她发顶,嘴唇动了下,又停下,转而打量四周,说道:“春花,这是在哪里?我们不是在清水镇吗?还有,你是不是比之前胖了些?胖了好,以前瘦巴巴的,一阵风就能吹走……”

正说着,一滴泪突兀地落下,正好滴在他手背上,

江景之宛如被烫了下,手一抖,让那滴泪斜斜地顺着指缝流了下去。

他顿了片刻,慢慢将手伸向谢仪舟的脸,指尖触到肌肤后首先感受到的是湿润的泪水。

江景之眉心狠狠一跳,一手拉住谢仪舟的手,一手捧起她的脸,猝然发现她双目通红,犹若两汪泉眼,晶莹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淌。

“……怎么哭了?”江景之放轻声音,轻轻为她擦拭着泪水,柔声道,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?不用怕,与我说,我去……”

话未说完,谢仪舟一声哽咽,张着嘴放声大哭,哭得难以自持。

江景之心头一颤,未及再说些什么,谢仪舟双膝向前一挪,身子前扑,整个人撞到了江景之怀中。

江景之下意识搂住她,被她的双臂圈住了脖子。

她搂得很紧,让江景之分不清她是这时搂得更紧,还是落水惧怕时搂得更紧。

江景之几乎动弹不得,听着耳边的哭声,手掌缓缓抬起,覆上谢仪舟后背,轻轻拍着,同时躬低腰身,方便她抱着。

谢仪舟哭得很大声,像是把心底压抑许久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了,泪水浸湿了江景之的肩头,声音也引起外面侍婢的关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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