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?三小姐?”外面有人小心地询问,“出了什么事吗?”
“无……”江景之正要让人退下,哭得直打哆嗦的谢仪舟陡然从他肩膀上抬头,后脑差点磕到江景之下巴。
“没事!”她声音沙哑,努力装得沉静,说完又哽咽了下,道,“去、去请徐院使过来。”
“哎!”外面侍婢知道江景之就在屋内,不敢多问,快步去了。
谢仪舟重新趴回江景之肩上,抽噎了会儿,坐直身子,用手背擦试着泪水,喑哑说道:“你又什么都忘了,你总是这样……”
江景之不语,只双目深沉地看着她。
谢仪舟透过朦胧泪眼看见他这副模样,带着哭腔道:“瞧不见人家哭花了脸吗?还不给我擦擦!”
江景之神色一顿,慢吞吞道:“我是觉得好久没看见你了,想仔细看看……”
此言一出,谢仪舟双眼立即被泪水淹没。
江景之见状倾身向前,一手托着谢仪舟脸,一手抚去她脸颊上的泪水,抚了几下,他凑得更近,没忍住,轻轻在那遍布泪痕的脸上亲吻了一下。
一吻即停,他低头来看谢仪舟的表情。
谢仪舟有些不好意思,但没躲,只是微微侧脸,又一次靠到他怀中,两手搂住他的腰。
江景之目光晦暗,抬起她的脸继续亲吻,将咸湿泪水吻尽,他的唇凑到谢仪舟朱红唇角,轻轻摩挲着,喉节滚动,发出渴望的吞咽声。
两道呼吸声相互纠缠,越来越急促。
江景之明确意识到,这时候他亲吻过去,不会遭到拒绝。
他目光锐利,盯着谢仪舟微微闭着扔挂着泪珠的长睫,心境动摇,欲念疯涨……
“殿下,三小姐,徐院使到了!”
突来的声音吓了谢仪舟一跳,她连忙将手从江景之腰间收回,虚抵在他胸口,朝外道:“好,让他稍待……”
说完提着裙子坐起来,去搀扶江景之——又哭又抱半天,两人至今还狼狈地跌坐在地上。
“你叫江景之,是当朝太子……其余的我以后慢慢和你说,先让徐院使给你看看是不是伤到了哪里……”
谢仪舟扶着
他坐到榻上,把被两人弄得乱糟糟的被褥扔到床尾,转回来道:“有人要杀你呢,你刚抓了一个叛贼,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……若是让别人知道你变成饿死鬼,不记得做太子时候的事了,会不会很危险?”
江景之微一思量,道:“是。”
“我猜也是。都怪你讨人厌,总不乐意我参与,现在你不记得了,我都提醒不了你多少。”谢仪舟难道话多,抱怨了下,忽而蹙眉,道,“不对,不是你讨厌,是江景之。”
“江景之?”
“对啊,他比你讨厌多了!”江景之总是戏耍人,从不听谢仪舟的话,屡次让她害怕、为难、生气。
谢仪舟埋怨了一句,想到现在饿死鬼回来,而江景之消失不见了,心头一重,莫名有些沉闷。
她不敢多想,把这事撵出脑海,挽着江景之胳膊道:“事情太多,说来话长,总之先让徐院使给你看看伤势……你好像还撞到了哪里……”
谢仪舟没发现江景之微微眯起了眼,还在认真嘱咐,“等你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再决定要告诉哪些人,现在我让他进来了,你不乱讲话,只管附和我,记住了吗?”
江景之不知在想什么,神情莫测地看着谢仪舟,未置一词。
“说话啊!”谢仪舟往他肩上打了一巴掌,训斥道,“你少在我面前装深沉,当心我不理你!”
江景之:“……嗯。”
谢仪舟满意了,安顿好他,快速用帕子擦了脸,披好外衣,开门让徐院使进来,对方看见她红润的面庞,欣慰道:“三小姐恢复了?我就说你好好的,睡一觉就没事了。”
谢仪舟赧然,与他道了谢,领他来给江景之看诊。
江景之肋下伤口被捣了一下,好在伤口诡异的秘密已经查出,经过过去几个月的精心医治,痊愈得很好,只是痛了些。
查完肋下伤口,谢仪舟道:“殿下方才不慎磕到了脑袋,徐院使一起查看下吧。”
徐院使“啊?”了一声,看向江景之。
江景之沉默。
“咳!”谢仪舟用力咳了一声。
江景之:“……劳烦徐院使。”
徐院使依令上前为他检查,查完退后,拱手将言,看见面前两人一个如临大敌,紧张不已,一个眉目凝重,暗含威胁。
不知所以然的徐院使心中凛然,斟酌着用词,谨小慎微道:“若是新撞出的,或有可能是内伤,外在不显……”
“那怎么办?严重吗?”谢仪舟连声追问。
徐院使偷瞄了江景之一眼,道:“不能确定……要不……明日我再来为殿下诊治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谢仪舟应下,道,“辛苦院使。”
“三小姐客气。”
客套完,徐院使转向江景之,犹疑道:“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?”
江景之在谢仪舟的眼色下回道:“没事了,退下吧。”
徐院使觉得两人很怪,看不出缘由,只得茫然地退出去。
谢仪舟又让人送来热水与汤饮,看着江景之用下之后,与他说起这几个月的事情,事情太多,太乱,短时间内说不清,而夜已经深了。
“你今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江景之打断她的倾诉,在她疑问地看来时,解释道,“方才那位徐院使说的。”
谢仪舟恍悟,道:“没有,我装的。”
江景之:“……为什么要装病?”
谢仪舟抿抿唇,道:“你问那么多做什么?等我说到了自然会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