贱狗(32)
不行……她不能死!
只是一条贱狗而已,她怎么会死在一条贱狗的手上呢?!
她觉得脑袋变得沉重无比,意识也开始有些恍惚起来,生理性的泪水从她眼眶溢出,十分钟的时间如同黑洞一样被人不断延长。
她缓慢地蠕动到剪刀前,耳畔是池田枫虚弱的嗤笑。
贱狗!贱狗!
黎穗在心里尖叫着,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。
呼吸渐渐减弱,黎穗几乎快要晕厥,她勉强用下颚支起剪刀,而后——朝着自己的脖颈刺去。
尖锐锋利的剪刀划破皮肤,一阵撕裂的痛感传来,脖颈处被划出一道狰狞的口子,鲜血不断地往外冒。
对……只要……割开气管,她就能多活几分钟……
视线在一瞬间天旋地转,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她脖颈汹涌地蔓延开来,仿佛无数把锋利的小刀,切割着她的四肢百骸。
只要在这几分钟内……
“黎穗!”池田枫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黎穗,想要伸手抓住黎穗的脚腕,可大量的失血让他每做一个动作都困难无比。
就在此时,别墅的大门发出碰撞的声音。
意识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,她看见池田枫惨淡一笑,他的嘴巴一张一合,似乎在说:
“你赢了。”
第39章 【巴掌印】
冰冷的掌心落在他的脸上,率先感知到的不是疼痛,而是那道专属于她的香味。
浓郁而又独特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尖,她的气味并不清淡,而是一种很浓稠的甜香。
如同汹涌的浪潮,裹挟着他每一寸神经。
她微微张嘴,樱粉色的唇瓣像是娇嫩的花瓣。
“贱狗。”
空气中飘散着微小的尘埃,她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,棕色的卷发垂在耳后,黄昏绚丽的色彩绕过她的身后,为她晕染上一层淡淡的光圈,像是一个朦胧而遥远的梦境。
那一天,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,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。他手上的血液飞溅,弄脏了她洁白的珍珠项链。
如同,
圣母玛丽亚。
窗户紧闭着,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隐秘地上升,听到自己胸腔中沉闷的心跳,似乎跟珍珠落下的声音同频共振。
在光芒下,他被引诱,因此沉沦。
那道鲜艳的巴掌印仿佛从此烙印在他的心上一般,他迷恋那双白嫩的手抚过他身上每一个部位,他的眸光微闪,双肩克制不住地颤抖。
不是因为屈辱,而是因为……
“喜欢。”
思绪从回忆中抽离,浮现在眼前是一片死寂黑暗的集装箱。
昨天他没死成,黎穗也没死成。
黎槐和沈雁北在黎穗割开气管呼吸空气的那段时间闯进了别墅,他的伤口被人草草处理后,就被人抓来这个集装箱中。
黎槐吩咐手下“好好对待他”,换言之,只要他没死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。
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,双手被麻绳死死地缠在一起,池田枫沉重地喘着气,现在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张脆弱的白纸,狼狈不堪,奄奄一息。
集装箱的铁皮发出回响,一道脚步声从远及近,沈雁北的脸颊在黑暗中缓缓浮现。
“你喜欢她?”
晦暗的灯光下,沈雁北的长睫微垂,嘴角弯起的弧度异常嘲讽。
“谁给你的胆子?”
池田枫没有回答。
“不想回答?”
池田枫看向他:“是不知道怎么回答。”
沈雁北眸色微深,面无表情地盯着池田枫。
“你不懂我的意思?”沈雁北的嗓音顿了顿,“我问你,是谁让你,这么做的?”
“那栋别墅并不在你的名下,你的父母不过是普通的白领——是谁策划了这一切?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?”
见池田枫不回答,沈雁北的语气愈发不耐。
“说啊。”
“你不开口,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。”
池田枫垂眸一笑,云山雾罩地说了一句话:“他跟我一样,是一条贱狗。”
“你也一样。”
他的语音一顿,目光看向沈雁北。
“也是条贱狗。”
眼神交锋间,他挑衅的眼神落在沈雁北身上,带着几丝怜悯。
这种眼神实在是……令人恶心!
沈雁北额间青筋暴起,冰冷的面容有些扭曲,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。
池田枫的身体重重地摔在铁皮上,眉头因为疼痛而蹙起。
第一次见到池田枫的时候,沈雁北就很不喜欢他。
他神情温顺地站在黎穗身边,脖子上戴着定制的choker。
那是沈雁北第一次感受到——危机感。
思绪抽离,沈雁北的目光微微一顿,落在池田枫空落落的脖子上。
现在,危机解除了。
看着池田枫痛苦的模样,沈雁北伸脚狠踹他的腹部,腹部的那道伤口因此开裂,鲜红的液体从绷带渗了出来。
新旧伤的叠加,让池田枫的身体达到极限,只能蜷缩在地上粗喘。
“想死,我成全你。”
沈雁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嘴角扯出一道冷笑。
话音落下的那一刻,几道黑色的人影涌了进来,池田枫眯着眼睛,失焦的目光让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脸,一切的一切都被扭曲成杂乱无章的线条,拳头如同纷乱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。
意识的最后一刻,池田枫眼皮脆弱地动了一下,他恍惚间看到了黎穗的身影朝他远去,他想拽住黎穗的手腕,却只碰到了黎穗的衣角。
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散落了一地,池田枫跪在地上,捏起一颗珍珠项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