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和我不太熟怎么办(90)
纪想和杨潮生陪着纪琛在游乐设施疯玩了一天下来,杨潮生意外发现一个问题——纪想在到某些特定娱乐项目即将开始前就会找各种理由借口离开。
比如过山车的排队都排到检票门口了,纪想说了声想去上厕所就把票塞给纪琛,让杨潮生下来再补张儿童票陪纪琛再玩一遍, 不浪费票。
再比如说到要去玩旋转飞椅的时候,纪想摆手说上一把在二层坐的旋转木马有点晕头转向的,让他们先去,自己在地面上休息几分钟。
难道是胆子小,害怕这些极具刺激性的项目?
但杨潮生想不通,方才在鬼屋的时候,纪想异常勇猛,指哪儿打哪儿。就连通关都是纪想在前面冲锋陷阵拉着他和纪琛出去的,怎么会单独害怕这些?
直到金乌西坠,纪想被纪琛拉着上巨大摩天轮时,他终于知道了答案。
摩天轮一圈下来大致有二十五分钟,打着专门打卡欣赏日落和城市夜景的旗号,舱壁四面皆是透明的玻璃,能够将脚下俯瞰的景致全方位收入眼底。
尤其是傍晚时分升至最高点,堪称霞光万丈的瑰丽奇景。
纪想和杨潮生坐在一侧,对面是纪琛。原本纪想还倔强地靠在窗边抓着扶手栏杆,随着高度慢悠悠地越升越高,他不知不觉断断续续地往最中间的位置挪。
和杨潮生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。
纪想始终保持着那种生怕出了差错的端正坐姿,他紧张地偷偷揪着衣角,咬着唇像是在忍受,连回答纪琛的问题时都心不在焉的。
杨潮生朝纪琛递了个眼神,无声和她沟通了几句,示意她先专注看风景,随后低声问纪想:“恐高?”
夕阳照在纪想身上,他耷拉着脑袋,呼吸很浅,渐渐变得急促:“……有点。”
他只能全程盯着裤子,提心吊胆地在脑子里幻想各种突发状况。余光模糊左右两边,不敢移去半分。
杨潮生轻轻叹了口气:“你应该在上来前就直说的。”
纪想心慌嘴硬回道,语速很快:“平常也不是很严重。可能是心理作用吧,觉得这些娱乐设施挺不安全的……这个还都是全玻璃,你不怕?”
杨潮生抿抿唇没回答,而是将纪想轻轻揽过靠在自己身上,左手十指相扣地牵住他的手,右手遮在他眼前:“那这样不看呢?会安心点吗?”
世界明明在眼前遽然消失,纪想却能在熟悉的温度里缓缓宁神。
不仅手是温暖的,怀抱更加炽热。
忽然间摩天轮经过某个点,剧烈地抖动起来,原本身板邦硬的纪想猛然像考拉抱树似的抱住杨潮生,才不至于失声叫出来。
杨潮生没想到纪想的反应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烈,内疚地想着这也算是他的过失,陪在纪想身边一整天,竟只觉反常不知真相。
他早应该在上来前询问清楚的,让纪想不用逞强,更不用找借口来骗他和纪琛。
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事物,没有人是无坚不摧的。他和纪琛不会让纪想闹笑话,他更想让纪想能在他面前随心所欲、无拘无束。
“不怕,再过几分钟摩天轮就降下去了。”杨潮生握紧手,用大拇指揉着纪想的掌心让他放松。
好丢脸……纪想自暴自弃地躲在杨潮生的怀里,自坦白完,后背上就有一只宽厚的手掌心在一下又一下地不间断安抚着他。
饶是纪琛也看出来了纪想的不对劲,爱聊天的小嘴巴也紧闭着,担忧地望向纪想。
杨潮生用口型和她说“没关系”,抽出一只手把相机递了过去:“上来不是说想拍日落吗?哥哥现在有点不舒服,没办法帮你拍,你自己可以吗?”
纪琛懂事地接过相机后又掏向背包,里面有杨潮生下午专门给她买的水果糖。
她挑挑拣拣拿了颗桃子味,是纪想爱吃的水果,递给杨潮生,意思是让他哄哄哥哥。
杨潮生了然于心,摩天轮已过最高点,微弱的失重感转瞬即逝。他剥开糖纸,放在纪想的唇边:“吃一颗糖?含完大概就能到地面了。”
纪想现在全身心都依赖着杨潮生,他点点头,微微向前靠近时张开唇,用舌尖卷走了杨潮生指尖捏着的那颗糖。
带着湿濡的柔软触感滑过杨潮生的指尖皮肤,他呼吸一陡,想到了焦糖也喜欢这样吃他喂的猫咪小零食,到最后总是把他的手都舔得水光淋漓。
纪想意识到似乎舔到了杨潮生的手时,道歉的话结巴起来:“对、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他想摸摸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,被杨潮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。
“没事,别动。”杨潮生轻声说。
纪想立刻就定格住了。
如果不提前把糖果咬碎,确实能在落地附近将糖吃完。出舱时纪想吸到新鲜的氧气感到一身轻松,他什么传闻中好景致都没体验到。
杨潮生在身后不放心地虚扶着他,怕他腿软,像刚才站起身时差点跪地上:“纪想。”
“嗯?”
“下次不要当做没事硬撑。”杨潮生用严肃的口吻说。
“摩天轮那么慢,我没想到嘛,而且好久才陪纪琛出来玩一次……”
杨潮生打断他:“那些都没有你重要。”
纪想一愣,好久才弱弱地“哦”了一声,神态和刚被家长训斥过的小孩一样可怜。
晚上回到家,杨潮生收到了朋友发来的一些生日礼物清单推荐。他迟迟敲定不了,就是没想到能让纪想觉得很特别的礼物。
要说现在身边谁对纪想更为了解,恐怕除了纪琛就再没别人了。